怨气变成难听的实话,借着各种机会往对方脑里砸。
这对我来说不是坏事,相反,我是因为察觉到这一才越发确信自己离不开她。
倒不是存心犯贱。
真相有时候是丑陋的。而她肯定是唯一一个和我互诉怨气之后、我还能立刻毫无负担地对她提拥抱的人。
只不过她最近对我说的话属实难听,已经能威胁到我们过去的友谊了。
我问她:“你难觉得死人会在乎名声吗?”
“正因为我还活着,所以我才会这么回答,搞错顺序的是你,”她解释,“我
不到真正站在死人的角度回答这个问题,你也是,你答了什么,就代表你活着的时候在乎什么。你想想你的回答,你自己搞不清认知,还要来控制我的认知吗?倘若我告诉你,我也不相信鬼神,在我的认知里,你死了就会消失得
净净,看不到我以后多么自由地生活,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那你呢?”我反问,“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还在关注那些虚的东西?不什么时候都想得到别人的认同吗?”
“这才不是虚的,”她异议,“想要被认同的不止我一个。你也清楚,你和其他人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如果你不被他们认同,他们会对你不好。”
“……”
我终于把目光挪向离门不远的收纳袋、行李箱、吉他包,转移了话题:
“吉他也是寄过去的吗?”
“不是。我背着它走。”
因为工作安排,许一零往后得在益城长住。她已经在那里找到了可供租用的房,行李也已经收拾好,如今就等着送快递的工作人员上门取件了。
当初她跟我说合适的工作在益城的时候,我其实不大兴。从前她上学期间我们就很少久聚,所以我跟她抱怨过为什么不在安城找工作,即便我知
我们都没到那种可以随时随地
心意被任何公司录用的地步。
她说她不可以据我的状况来选择工作,因为这是她自己的事。
是啊,她说得有理,可我心里有种好像快留不住她的觉,对此成日忧虑。
我认为我应该支持她的决定,可我的忧虑让我的支持不够彻底。从她决定在益城工作一直到她确定搬家期间,我总是一边要协助她,一边又对她说着类似“益城是个排外的城市”这样消极的话。后来,她便不再让我手她对以后的安排。
“你觉得,我是不是该买辆车?或者去益城买一个房?公寓怎么样?不过那好像不保值而且产权只有小几十年……”
我盯着许一零即将被送走的行李,有些急切却底气不足地说了几个几乎是空想的提议,说得好像我自己现在随手就能全款拿
那些东西似的。
我从未如此烈地希望自己
备很多优质的
条件,比如过人的容貌、财富、学识,甚至是手段,好让我能像只花孔雀一样
引到她的注意、把彼此变成对方心中动摇不得的财产。
这听起来可能令人反胃,可如果我的条件令人羡慕,那么我的许多行为在别人里就拥有了更多被
化的机会,说不定他们还会夸我有个
。
对吗?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什么会一步步变成这样?从始至终,我都是个俗人。
“如果你想要住到益城,那你的工作怎么办?”许一零问。
“额……这份工作并不完,”我开始找更多让我的想法看起来合理的理由,“它的方向、
容有时候会让我不开心。”
“那你就更得认真考虑,去解决工作的问题,而不是让你的工作据我的状态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