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和池云旗双双捂住耳朵。

        姬别羞地拿着帕捂住半张脸：“我是县长未过门的夫人，还没过门，怎么认识？”

        “你不认识停什么车啊？”

        祁大惊：“你是岳县长未过门的夫人？”

        姬别斜瞥着旁边的池云旗，忽然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继续哀嚎：“县长啊……”

        “我夫君飞来横祸，咱也就认了命了，”姬别哭哭啼啼，沾着盐巴的手绢往睛上，泪掉得稀里哗啦，“我的夫君哟……”

        三

        “在呢，这不是等着完这一票就去贺寿吗？”

        “我不认识。”

        “那好办，”姬别一拍大，抓着手绢指向祁，“你，娶我。”

        池云旗一：“我是县长的秘书。”

        祁脑袋瓜里有八百只蚊转着圈儿嗡嗡响：“你别哭了。”

        祁莫名觉到一危险的压迫，意识向后退半步：“要不得，我这不是占了夫人您便宜吗

        “不是，”祁咳嗽一声，“前面有人拦车。”

        姬别上就不哭了：“你是谁？”

你给隔山老太太的寿宴礼，那件红褂，还有给她闺女的胭脂粉，在箱里没有？”

        池云旗暗不妙，祁却先抢过话去：“岳县长在路上……了意外。”

        祁很老实：“过不去。”

        “别可是，我不县长是谁，”姬别蹭地站起来，“我就是想当县长夫人。”

        好一个花容失，姬别心猿意。

        祁的车是从上一个县城开过来的，路不好走，他也不敢开快，池云旗正拿着委任状琢磨，祁忽然一踩刹车，他差被甩车外。

        池云旗从副驾驶探个脑袋，长褂的袖蹭在车门上：“喂！前面谁啊！”

        “这不是怕你认识吗，那咱走？”

        “可是――”

        “你们在说什么，”姬别茫然，“什么生前？”

        “那死的是谁？”

        祁转小声问池云旗：“你听说过这茬吗？”

        “没听过。”

        祁在池云旗的注视艰难地，随后听得一声刺耳且凄厉的哀嚎。

        “所以嘛。”

        怪里怪气着嗓的女人声音，池云旗抬一看，是个穿着红褂扎着尾辫的女人，脸上胭脂涂得过了，像刚从戏班打翻了油彩罐。池云旗回问祁：“你认识吗？”

        “说不好，他是县长，县长没个不好。”

        祁：“……”

        祁狐疑地望向姬别，着手帕扎着辫，一步三摇，弱柳迎风，千百媚，除了个，声音，手上茧多。

        “县长哟――”

        见到车上俩人来，姬别清清嗓，扭着走上前来：“哪位是县长？”

        姬别沉片刻：“县长秘书说县长的师爷死了，县长现在站在我面前，那就是县长真没死。”

        祁刚滴来的冷汗在脑门上了。

        姬别愣住：“他死了？”

        “不是，”姬别接着哭，“县长死了，我还怎么当县长夫人啊？”

        “不去了。褂给我。”

        “什么这是，又撞人了？”

        “谁说县长死了，县长没死，”池云旗怒斥一声，生怕前这女的给了馅，“死娘们儿讨什么晦气，看见一表人才的这位没有？这才是咱羊城新县长！岳寒衣是个什么东西，也当我们羊城县长？”

        “错，我是县长未过门的夫人，”姬别盘拍拍地面，“您这是善事，我一个女人家，独自在外，孤苦无依，真什么意外，您良心过得去？”

        “车看看去，”池云旗打开车门，“这女的既然上来就问是不是县长的车，说不准认识岳寒衣，万一真认识……就得灭。”

        “岳县长生前没娶夫人？”

        祁安：“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莫要伤心了。”

        “是县长的车吗？”

        祁差左脚绊右脚趴在地上：“我？你不是岳寒衣未过门的夫人吗？”

        池云旗不眨睛：“死的是县长的师爷。”

        祁想，这岳县长原来好这一。

        祁打了个哆嗦，但又觉得池云旗说的在理，哪怕不灭，也得想办法让这个女人闭嘴。

        池云旗奇：“合着你拦县长的车，却不认识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