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冯的心很剧烈，咚咚、咚咚，连她自己都听见了。

        龙调转角度，带着她慢慢降。在遥远的视野尽，有一恢弘而浑浊的红光，十分郁，直冲天际，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见，但又隐约看不清光的形状。

        龙落地了，他们落在一的石塔端。伊冯再次听见风声，晚风张狂地呼啸，像千军万从侧奔腾而过，面是一片爬满绿植的废墟，像是被遗弃了数十年。

        “法很危险，它和你想象中不一样，法不是一朵花，也不是什么星光。”

        的风很大，龙没有对她单独展开庇护，伊冯紧紧地靠在龙上，塔又冷又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龙的中有明亮的金辉。

        它发低沉的唱：“或许是时候让你见识一真正的法了。”

        巨大的黑龙翼怒张，劈裂黑夜，龙昂首咆哮。金的颗粒像四的星飞速散开，环绕周，变小后的龙展开双翼时也有笼罩四野的气势，威严如山，直通天地。

        龙说话了。

        这一次，龙的声音不再回在脑海中，而是直接现在空气里。

        它吐了一个诡异的、灼的词语，明明只是一个词汇，它却念得很慢，随着音节的吐，整个世界骤然一亮。

        随之而来的是刺痛。

        仿佛是一长矛从眉心刺穿了大脑，矛尖在她的脑里狠狠搅动。刺痛突如其来，伊冯毫无防备，这种难以描述的疼痛一瞬间攀升到了端。

        痛苦凄厉的大叫打破夜晚的沉寂。伊冯紧紧捂住，刺痛甚至还在加剧，她从龙背上跌倒去，蜷缩成一团，痛哭，尖叫，求饶。

        这尖锐的痛觉远超人类的承受能力，她短暂地失去了视觉，怒睁的双里瞳孔开始扩散，濒死之际她已经停止了呼。在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中，她仿佛听到了龙的一声叹息。

        然后疼痛全消失了。伊冯从濒死和窒息中又活了过来。

        她没有失去知觉，只是趴在地上微弱地息着，不受控制地搐起来，她的躯、她的意识全都不受她控制了，整个世界只剩劫后余生的苍茫。

        黑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火焰，金的火焰，和龙瞳一样耀的金。

        火焰燃了整片废墟，并且还在迅猛地往外扩张，像奔腾的烈，带着金的光往外飞驰。没有可以烧的，它们就燃石砖，燃空气，燃风。

        火势烧穿建筑，烧裂大地，几乎要烧到天上，周围已经全被燃了，只有龙周没有火。

        伊冯觉不到火焰的灼，只有隐隐遗留的刺痛还在脑里，把她的思绪搅碎了。

        龙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里响起，同时抚平了她的阵痛。

        “你刚刚听到的是龙语。和变花的戏法不一样，人鱼只是到一丝残余在这个世界上的力，并不会波及到你，但龙的咒是直接的力。”

        它停顿了一，昂首望向远的红光。

        “你现在懂了吗？法到底什么？”

        伊冯重地息着，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火光照亮了龙的躯，地狱火海中，它却犹如深秋般肃杀，神冷漠如万年不化的寒冰。

        真奇怪，为什么她会觉得龙那么悲伤呢？她慢慢合上双。

        熊熊燃烧的金火突然全消失了，它们就像刚刚伊冯脑海里的疼痛一样，来得猝不及防，又瞬间消失得一二净。只有灰烬和废墟昭示刚刚有一场大火吞没了这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伊冯已经盖着被躺在床上了。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失去了知觉，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颅隐隐还残留着被刺穿的痛，翻的时候觉脑浆晃得厉害，说不定要从哪个窍孔里来。

        她蜷成一团，意识小声说句，“好痛。”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有巨向她靠近，桌上的烛台上窜起一朵小小的火苗，驱散了一角黑暗。

        四目对视，伊冯无语极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龙说：“你不希望我在这里？”

        不是希望不希望的问题，伊冯心想，你要休息也应该去树上，被灵们环绕着，在他们的祈福和歌颂中呼呼大睡，而不是挤在这个小小的屋里，跟她抢地盘。

        她和龙注视着，龙的瞳孔像一把锋利的、倒的剑，龙的睛里有动不息的金，像燃烧的火焰，无论何时都不会熄灭。慢慢地，残留的阵痛从脑袋里消失了，她眨了眨睛，双手撑住额。

        她问：“是你的吗？”

        龙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