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它――至少能看清它是什么时候现、怎么增长的……但它比我能料想的要烈得多、迅速得多――就好像只有一瞬间，一切就那么发生了……而我以外的世界竟然还能是原先的样，还能！――你能理解吗？其他的所有――除我以外的世界――几乎都是一秒前的模样，但只有我，睁睁地看着自己从心深已然变得完全不同。”

        如同一刹那的嬗变。

        亚历克斯听起来有些沮丧，似是因为自己的词不达意，他重复：“我不知你能不能理解这究竟有多么――就是……我讨厌、回避、我厌恶失控，我本来已经用尽了一切办法避免自己失控。但在这件事上，我甚至明白自己在那一刻、在实际上，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我说我失去了控制，哈，就好像我面对它，原本能控制得住一样！――但是我竟然、实际上又真的不在乎，这一回，我甚至很乐意――越跑越快，前面的路面上就有断，而我就好像……并不在乎，一直往前、一直往前――”

        “甚至在那种形，我甚至依旧觉得自己还有理智，因为我觉得、我清楚自己在什么――‘可就是这样，这是你自己选的’，而我的理智非但不阻止我，反而在跟我说：我希望它能延续得更长，直到我的心停止。”

        于冲动、于本能、不假思索、不由自主――无法、不可能诉诸于逻辑。

        “而且，”他忽然笑了一声，“这难以置信的一切……你以为这只有一次吗――它，对我、之于他。”Alpha有些混乱地说，“不仅只发生了一次……或者它像――”

        他停顿得稍久，可能是因为现的状态，找不到更加合适的比喻：“不仅只有一个波峰……”

        “哪怕现在，哪怕我说着这些，我难是在抱怨吗？当然不！你明白吗？我只是有几次会意识到――就好像你有时候会努力从旁观者的角度看看自己在什么――‘自投罗网的时候其实自得其乐’，这件事本就应该――”他重复调着，“应该让我觉得奇怪、让我警惕……‘这难不失控吗，这难不可怕吗？’我本来、我本来、应该会受到它的可惧，但其实我心……我不知，或许我想的是‘那就这样吧’。”

        亚历克斯有些混乱地吐字，亨利觉得自己轰然的心应该已经烈到胀满了整个房间，而实际上，一切都是安静、安宁的，如同所有――亚历克斯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散落的笔记、亨利的零盒、他近来时不时会翻看的拜诗选――这间卧室里的一切有形之……都在倾听、等待。

        好像过了很长时间，亚历克斯才在这暗河一般的黑夜中轻轻地说：“你能理解吗――它本来、本来应该令人恐惧――我没法描述……我只能说，因为它简直……像一场必须要达到目的、让人心甘愿的自我毁灭。”

        亚历克斯一直在重复问：你明白吗？你能理解吗？

        亨利在这个夜晚的最开始还时不时能带着笑，但到最后，他完全愣怔了。

        他慢慢闭上双，觉得自己几乎化在了这个夜晚――就在这个人旁。

        理解――

        当然。

        如同他曾经迷，寂静无人、幽深曲折。他独自一人，怀抱着一盏已经熄灭、但灯芯余温尚未散尽的灯，周围是稀薄、然而把他隔绝至孤岛的薄雾，他看不到终、他希望有终、他渴望终究能够到达终。

        然而其实本无所谓什么终，重要的只是那个穿过重重围墙和蜿蜒小路，也依旧能够相见的人。

        而就在这个晚上，他们又一次相遇。

        你的受就是我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