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地叫个不停。

安娜回自己房间，换了衣服，先去谢廖沙的房间，和他晚安。

“妈妈！明天爸爸的小提琴要是拉不好，您真的非走不可吗？”

躺在枕上的谢廖沙可怜兮兮地望着安娜，抓着她的手不住摇晃。

“求求您，不要走好不好！要是您走了，我真的会很伤心！妈妈，我以前没告诉过吧，以前你刚离开我的时候，每次我看到有黑发面纱的女人朝我走来，我就激动得想哭，多么期待她能走到我的面前掀开面纱，您的脸，然后告诉我您回来了，我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现在您终于回来了……”

谢廖沙的圈开始红了。

安娜亲了谢廖沙的手，又亲了亲他的脸。被他紧紧抱住脖不放的时候，对他轻声说：“妈妈明天不走了。就算你爸爸拉不好小提琴，妈妈也不走。”

“真的？”谢廖沙惊喜万分，在得到安娜再次肯定的答复后，他发几声清脆而快乐的笑声，开始不停在床上打。

安娜笑着和他闹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了，命令他睡觉。谢廖沙立刻钻回被里，乖乖地闭上了睛。

在安娜最后亲吻他额和他晚上，准备要去时，他忽然睁开睛。

“妈妈，我你。你是世界上我最的人了。”

“我也你，沙沙。”

谢廖沙心满意足地重新闭上睛，带着一脸的幸福微笑。

安娜脸上的笑也始终没有消掉。打开门去的时候，看到卡列宁正靠在门的墙边，于是，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

“安娜，”卡列宁深深地凝视着她，表里仿佛什么期待的样。

安娜笑地和他了声晚安，绕过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晚不想写作了。

她洗了个澡，换了件薄薄的睡衣，了蜡烛。躺到床上后，在昏暗里闭上睛，忍不住就会想起白天火车上的一幕。

从走回到自己座位上后，卡列宁很快也跟了回来。一坐，他就握住她的一只手，用五指紧紧交握，再也没有松开过。

后来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话了。但他一直在看她，用一种充满柔和喜的目光看她，脸上带着微笑。后来她困了，不知不觉靠在他上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他还在看着自己。

整段旅程中，前后车厢里的咳嗽声、孩走动发的吵闹声、大人的喧哗声，以及对面老太太后来的攀谈，听起来仿佛都那么遥远。

世界只剩他注视她的目光和脸上的那种微笑。

――――

安娜睡不着觉。本不想睡。

一直在听门外的动静。

终于，她听到门上传来被叩击的两轻微响声。立刻翻床，连鞋都来不及穿，风一样地赤足跑到了门后。

她慢慢打开门。

果不其然，门站着个熟悉的挑影。

“是您啊――”她拖着调低声说。

“安娜……”

卡列宁的声音听起来不大稳，仿佛充满压抑的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