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番外五  彼无此有（4）

        冬日天气寒冷，在没有正事要忙的时刻，许一零鲜少外chu，经常待在写字台旁或是窝在阳台的小沙发里。

        前几天，她念及父母，便自己写xia一副chun联，捎带其他一些礼wu寄去了林城。

        她和父母的通信的时候，父母几乎从不提起许穆玖，仿佛这个人并不存在。想来他们和许穆玖通信的时候也保持着相似的zuo法。

        对于过去的错误，他们应该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了。

        可他们总不能把他们的孩zi抹杀掉，毕竟，他们比他们的孩zi顾及底线得多。

        有时候，欺骗自己未尝不好，即使自己有清楚真相的权利。他们就是用迟钝欺骗了知dao真相的自己，才得以劝服自己息事宁人。

        他们的心破了一个kou，这伤kou修补不了，但也不会再扩大。

        倘若避而不谈是他们最大的仁慈，那么，向他们ying要一个明确宽恕更像一种无赖的残忍。

        好在“多回来看看”、“注意shenti健康”这样的问候在liu逝的时光里站稳、逐渐占据了交liunei容的主要位置。

        空气里氤氲着甜茶的香气，阳光洒在沙发和许一零shen上，昏昏沉沉间，柔ruan轻飘的温nuan让她忆起了很久以前：

        她趴在母亲的膝盖上，等母亲给她掏耳朵，母亲耳侧的发丝liu到了她的脖颈chu1；她坐在父亲肩上去chu2碰覆在车棚ding上的白雪，刚chu2到雪时手指并不gan到寒冷，指尖压xia去能听到细微的嘎吱声；她在追逐中伸手揪xia哥哥羽绒服帽檐上的大簇绒mao，攥着直到手心nuanchu汗，手一扬，绒mao眨yan被卷jin了风里……

        她还忆起了大家都深表赞同的最舒服的死法――年迈时在阳光xiahan着微笑不自知地一睡不起。

        既不痛苦，也很ti面。

        如此安逸的想象让她心生愿景，洒在shen上的阳光仿佛即刻就能消解她的魂魄、将其变成四散的尘烟。

        要说唯一不够mei满的，就是来不及对生者告别。

        她又想到了自己和许穆玖之前讨论的关于突然死亡的问题，却发现与那次相比，她心中的答案从不知何时开始少了许多神经质的癫狂和怨恨。

        她原以为他们是彼此的支zhu、不可分割的一bu分。往大范围说，他们来自同一个地域、同一个家庭，既是血脉相连的同类，也是心意相通的伴侣。

        但是，往小范围说，除了自己，他们和谁都不会是目标一直相同的同类，所以他们离开对方独自生活自然也能过得不错。

        幸好是这样。

        她不用担心自己需要对更多人表示羞愧，不用违背太多自己的“正确”。这样的日zi虽然孤单，但也清净得很。

        十二月末，许一零再次收到了许穆玖送来的快递。

        这次是一架ru门级的天文望远镜。

        许穆玖打着送生日礼wu的旗号给许一零买了一个他自己也想玩的设备。

        他发消息说他查了资料，一月初有“土星合月”。于是，找到理由的他在许一零尽量委婉的邀请xia，来到了益城，找许一零观赏这个其实并不算罕见的天文景象。

        或许是因为见面的意义大于其他，又或许是因为他们和对方太过熟稔、不想让自己费一丁dian心思来安排计划，所以他们直到约定的那天晚上才略微惊讶地发现天气是多云，不适合观星。

        许一零称她前几天看到的天气预报不是多云，许穆玖则称他一时疏忽、之前查到的是安城的天气预报。

        他们还是去了视野开阔的天台，一个人chu于好奇、扛着只能观察到云层和gao楼的望远镜，另一个颇有闲qing地背着吉他、准备展示一xia自己新学的曲zi。

        天台的风烈得像刀，许一零一首曲zi没弹完就张不开手了。她和许穆玖互换设备，没几分钟，两个人都扫兴地倚着护栏发起呆。

        他们仗着以后相chu1的日zi不短，觉得即便浪费dian时间也无所谓，加上贫瘠的想象力和一些刻板的“浪漫心理”作祟，所以他们宁愿继续在天台chui冷风也不提回到nuan和的屋里。

        偏偏他们闹了太多次别扭，如今对彼此的ti贴程度抵不过疤痕一般的怨怼、只到不打破这个心照不宣的行动的地步。故而，当有一个人因受凉而打pen嚏，即便另一个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选择留在天台的浪漫事实上并不成熟、对彼此的健康不利，却还是假装镇定，全然吝啬自己的关怀和示好，只guan用“一百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