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也是你外婆，”穆丽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生，补充，“她都八十了，人老了，见一天少一天了，知吧？”

        “知，”许一零低，“中午吗？”

        “是晚上，中午也有一场。”

        “噢，我可能中午去，晚上还得回益城，有事。”许一零别扭地扯谎。

        她只是不敢在有父母和很多亲戚的地方待太久。

        “什么事？”

        “实习的事。”

        “……”穆丽菁问，“大玖在旁边吗？”

        “额，他……”许一零瞥了一房间的方向，“我上跟他说。”

        “行。”

        挂断电话之后，许一零走到房间门敲了敲。

        “许穆玖，”她发现门没锁，打开门走了去，“妈刚才打电话，说这周六外婆过八十岁生日，要我们去湖县。”

        “什么？”许穆玖扭过思索了一，问了句，“她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可能觉得跟我说话比较轻松？”

        “这是个误解。”许穆玖意有所指。

        许一零撇了撇嘴：“你到底去不去？”

        “啊？”许穆玖有些为难，“可我这周末估计要加班啊。”

        “所以你不去了？”

        “不去。”

        “那就我自己去吧。”

        “小姨和舅舅他们也肯定会去。”许穆玖追问，“你确定吗？”

        “嗯。”

        “你有很长时间没看见老家的亲戚了吧？”许穆玖支支吾吾，“我在想，他们……知我们的事吗？会不会到时候对你说些什么？”

        “应该没事，我只吃饭、跟欣研说话就行了，别的人大概也认不得我吧。”许一零见许穆玖若有所思，问，“怎么了？怎么觉你比以前怕的多了？是有人问你什么了吗？”

        许穆玖摇摇：“不，没什么，就是觉得还是尽量不要碰上可能知的人比较好，因为、真的很麻烦。而且你这是一个人去，爸妈他们也在那……”

        “……”

        许一零还是打开手机，订了周六早上的车票。

        决定去不是因为她和外婆的有多好，也不是因为对许穆玖设想的那种况完全无所谓。

        许一零和许穆玖已经很久没有回林城的家了，父母也很少像这次一样打电话过来。

        父母大概是抱着“不见为净”的想法，觉得只要和他们减少交就能避免想起很多不愉快的经历吧。

        知父母心里有刺的许一零和许穆玖也不太会主动跟父母取得联系，但这理由其实不够充分。因为，在这件事上理亏的是他们，所以理说他们没有资格让自己显示和父母一样的“不乐意主动联系”的派。

        他们本应该每天都自惭形秽，应该去认错，或者至少态度不这么冷漠，可他们不愿意让自己这么累，不想怀着愧疚过日。

        同时，他们也并不想给父母一种他们有认错倾向的态度。

        许一零不像许穆玖，许穆玖会选择告诉他自己他就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就应该对别人的看法缺乏知的意愿，以此来盖住他偶尔滋生的一疚，而许一零会选择让自己相信父母是恨着她、不想见她的，这样她才能顺推舟地也不去见父母，以此来让自己远离林城的行为变得更加让自己心安。

        然而，不母亲他们是否真的对她怀有憎恨之心，她还是能觉到他们于在思念她，所以他们偶尔会用“八十大寿”之类的理由联系她，毕竟这种场合的重对于互有的人来说就是大家借机团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