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隔邻居一家是老师，在大学里教书，那年代属于挣得特多的，一个月一百多块钱，家里有雪花牌电冰箱和燕舞牌音响。老师也喜罗小三儿，虎虎脑、黑胖黑胖的，有一回从冰箱里拿了一个小碗冰激凌，给小三儿吃。

只有邵钧一个人见过。

江米条是糯米粉油煎来的，搁嘴里着，甜滋滋的。罗兜里揣着好吃的，跑回家，拿心逗罗小三儿，叫一声“哥哥好”，哥就赏你一儿江米条。

罗放学有时候会特意路过鸿宾楼，从后厨房的小门溜去。

罗说：“我在学校吃过了。”

罗小三儿抹着满嘴的冰激凌油汤，咂砸，有儿不好意思了，递过去：“哥哥吃。”

一家里孩多了，大的可靠,小的受,通常被忽略的就是夹中间的那个。在大人们里，都觉得老二那孩不太说话,不哭也不闹,也不巴结大人,胡同里闷走路，偶尔抬看个人，神儿还阴阴的，不喜兴。

小三儿（kuai)完冰激凌的小木片，罗拿了叼在嘴里，着嘬，嘬那上边儿的油味……

老二呢？老二……没那么招人喜。

24、第二十四章太狼最的哥哥

他会绕路到工地上一会儿烟，就躲在那种横放置的大圆泥里，小孩藏猫猫都喜躲那里边儿。有人看见了，他就把烟夹着半握在手心，手缩到袖筒里。

他前的罗，就像是褪了铠甲剥了的一颗大洋葱，一层一层剥现这个人最清晰真实的面目，辣着他的，烧着他的心，让他罢不能，刻骨铭心……

罗小三儿背着手，珠一翻：“……逗你玩儿！”

罗战两三岁、刚能利索说话的时候，特别喜说，嗓门还贼大，就喜听大人夸他。院里的大爷大婶没事儿就逗他：“三儿，来给咱们说一个！”

那年代孩吃的冷饮，分好几个档次。三分钱的冰棍有两种，红果和小豆的；五分钱的冰棍是巧克力的；一二就可以买个油双棒，两钱才能买一个北冰洋的小碗，拿小木片（kuai）着吃的那种。

那时候在邻居们里,罗家老大老实、憨厚,即使旧社会风俗,长房长长孙什么的,领去也是受人称赞,光耀门楣；而罗家小三儿可、好玩儿,谁见了都想掐一把脸。

罗小三儿：“哥也吃。”

罗小三儿把小碗吃完了，十手指都得净净，简直太好吃了。小碗太贵，他爸爸没给孩买过这个。

厨和服务员都认识罗家老二，招呼他，有时候给他一盘江米条，一袋萨其，饭店里卖剩的心。

罗也有一群铁哥们儿。这些人都是远近几条胡同里了名的氓小混混，在学校都不怎么学好，每天傍晚叼着烟拎着板砖在小街小巷里混，让大人们疼的一帮野孩。

罗特有范儿，巴一横：“你吃。”

罗放学走路回家，横挎着书包，手指夹着颗烟，也不知哪来的。

三立相声里特有名的一句，逗你玩儿，罗战从电视里学的，活学活用，逗全院的大人玩儿

可是罗战从小就喜他二哥。小孩和大人的视角观不一样。大人琢磨的是哪个孩乖，将来有息；小孩里是哪个人好玩儿，哪个人实心地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