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于何地？置那些关心你的人于何地？”

        凌不疑垂泪不语。

        澹台烬紧了爪，他们走的这一招主打的就是真中有假，假假真真，只要众人信了真的，那假的自然也真了起来。

        文帝看样是信了大半，朝臣中倒是已有深信不疑的，见状开：“陛，凌将军之言有条有理，更有神兽在侧作证，凌益坏事尽、罪行累累，相形之，臣恳请陛宽恕凌将军，重惩城阳侯府众人。”

        “荒唐，神兽怎么作证？”

        凌不疑停止了搭，神如针向左大人，冷冷：“左大人不是神兽，怎知他不能作证？”

        文帝一听倍觉有理，他既知这是保国卫民的神兽，立时一扫对这小东西的惧怕，“对，你这……不，您怎么称呼？”

        凌不疑在澹台烬面前了个恭请的手势，“仙长，您请说吧。”

        澹台烬睨他一，这人官面上和私底可着实判若两人，还“仙长”，还“您请说”呢，也不知是谁天天抓仙长的大尾巴、摸仙长的圆耳朵。

        他收腹，端坐闭：“吾自诞生，以恶为，练就一双识恶慧，尔朝城阳侯凌益面带危星凶相，其人显然作恶多端、罄竹难书，只是苦于天机未明，吾不能将其正法，如今天理昭昭，令他自恶果，也算是报应不，省得吾亲自动手了。”

        澹台烬说罢睁，吩咐凌不疑：“将军且唤人将证抬来。”

        凌不疑看向文帝，后者二话不说旨吩咐照办。

        那堆证是凌不疑派梁邱起去搜的，但为了唬住众臣，他们已议定由澹台烬来说。

        他左爪固于丹田之前，再伸右爪个爪势，举起似有问天之意，嘴中念念有词，片刻后，闭伸爪证中的那樽女娲像，“就是它！此完好无损，除了始作俑者，谁也不知里藏了要紧的东西，可是，吾能知。”澹台烬略用灵力击碎了外壳，一条布帛。

        众人哗然。

        皇帝边自然早有侍上前拾起布帛，当众念里的字来。

        布帛上录罪臣彭坤与凌益的书信往来，更有他们与戾帝秘密合谋、阻拦救援、占领孤城的证据。

        “陛，照此看，凌益勾结彭坤、通敌叛国，致孤城陷落、满城被屠，是证据确凿、罪不可赦，臣恳请陛严加惩，以正朝纲。”

        左大人早从那布帛来时就有些慌了，此刻颤抖：“陛，就算凌益该死，可凌将军盗窃东虎符，私调军队，致六营震动，这也是大罪，理应一并置。”

        凌不疑闻言面容冷峻，攥得掌心刺痛，却听旁边话音响起。

        “该一并置的人，是你！”澹台烬端起神兽的架，爪往前一指，正对着左大人。

        文帝又是一惊，忙问：“仙长的意思是？”

        “此人早已被他人重金收买，家中后院花坛面东北方七尺远、三尺深的地里，就藏着收受贿赂的万贯钱，吾虽不是凡人，凡多年总归识得人间事，单就他的俸禄，不能积攒这么多吧？”澹台烬把神转回文帝上，“蠹虫不除，才真是朝纲难续，纵吾能保你大饼江山安稳，可陛也该知‘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之理。”

        左大人“咚”的一声摔倒在地，面如菜，众人一看便知是确有此事。

        在文帝令将他拖去时，这人倒是回了神，垂死挣扎哭喊：“陛，陛！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可……可只要是当年的亲历者，谁人不能知呢？只怕凌将军也非霍家人，陛，万万不可被他蒙蔽了啊。”

        “拖去。”文帝并不动容，只：“晟究竟是阿狸还是阿狰，朕自有法来证明，无须旁人多言。”

        凌不疑“弑父”一事至此算是了结，文帝非但没有责怪，还旨将城阳侯府满门皆了狱，即刻抄斩，更要为霍翀将军乃至整个霍氏平冤昭雪，涤清凌益污扣的罪名。

        这一切凌不疑和澹台烬都没再手，他俩被文帝召去了偏殿。

        “除衣吧，朕传了太医，瞧你这一伤，等好了，朕非再亲手打你几板不可，有什么事不好来和朕说，偏把自己成这样。”文帝佯怒。

        凌不疑个苦笑，他知文帝想看什么，阿狸和阿狰长相相似，可极少人知，阿狰上有一个特殊的胎记。

        随着凌不疑的衣裳半褪，澹台烬也跟着文帝的目光看去，凌不疑后腰面半寸之，有一个小小的虎，却有三只耳朵。

        文帝见状掩面落泪。

        凌不疑穿好衣服，转跪，无奈一笑：“等臣好了，陛想打板就打吧。”

        “你啊你啊！”文帝明了前人的份，也顾不上满面泪痕有失圣颜，又是生气又是喜。

        澹台烬微微松了气，凌不疑这回是保住小命了。

        那之后，文帝就让他们回家，自然不是回去享受的，兹事大，皇帝总该有个表示，故而，凌不疑是“回府闭门，禁足思过”，再抄上十遍《礼记》以示惩罚。

        这一遭可算是明罚实奖，皇帝将凌不疑与朝臣隔开，谁也不能上门去刨问底，等日一过，再大的事也得淡了。

        这些时日的谋算、隐忍，再到悬心多年的石一朝放，凌不疑脑里紧绷的那弦终于松了，到家后往床上一躺，把脸埋在澹台烬的里睡了一天一夜。

        家来敲门时凌不疑才应声睁，盯着熟悉的床帐发呆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