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

        “你不信我！”澹台烬发小脾气了。

        凌不疑好声好气哄他：“探传来消息，侯府亦有别的动静，我怎能让你陪着一冒险，明日，最晚……丑时我若没现，你便去后门小花坛丛中拿钱袋，然后立时远走飞，绝不可再回来，自己好好地活去。”

        这种像是要永别的话听得澹台烬心酸不已，伏在凌不疑怀中。

        “往后在外走路要小心。”凌不疑亲了澹台烬的额，那里光洁一片，早已不见当日磕着蹄的印，“莫要再撞着别人的。”

        凌不疑还是带着人走了，徒留澹台烬在堂屋坐着，茶饭不思。

        等到凌家的厨娘来问他想用什么晚膳时，却见屋中人走茶凉，不见了澹台烬的影。

        在凌不疑的计划中，此刻本该在家里等消息的小妖正化了原形隐了穿行在片片屋，往城阳侯府而去。

        凌不疑以过寿为名将凌益骗去城外，他自己则潜侯府去寻证，依澹台烬所猜，当初凌益立功受封，份烜赫，何必勾搭他寡居的表妹即如今的夫人淳于氏，这女人定是有什么手段，能让凌益对名门的霍君华放手，而这“手段”，极有可能就是当年凌益通敌的证据。

        院卧房中，淳于氏倒地瑟瑟发抖，连想大声呼叫都不到，凌不疑手中的短剑随时能要了她的命，“晟……你是疯了吗？这里……这里是侯府……你胆敢……你在此行巫蛊之术，就不怕……不怕把你自己也害了？”

        巫蛊之术？凌不疑瞳眸微缩，这就是凌益的计划吗？

        这时窗外响过一极轻的沙石动声，他见状扑过去一把挟持了淳于氏，房门亦被人踢开，凌益直直站在门外，脸被灯笼的光照得阴恻恻的，“晟，你在什么？”

        凌不疑用剑刃卡着淳于氏的脖，迫她缓缓站起，他反问：“儿为阿父寿，您怎的不去呢？”

        至此，两人皆另有所图的事实也算是各自明了了。

        凌不疑在城外办寿是调虎离山，凌益假意答应则是留有后手，而这“后手”显然与淳于氏所说的巫蛊之术有关，怪这女人被挟持反而不慌了，她必然早早听从了丈夫的调遣，先前故作惊恐。

        “晟，为父知你颇得陛重用。”凌益示意，侍卫领命将一个小包裹丢在地上，从摊开的袋能看到扎满银针、布满血渍的小人，以及几卷符纸，底还有桃木剑等，“可你怎能仗着陛的这般肆意妄为，不但私自豢养妖，甚至勾结妖对家人行蛊？”

        “豢养妖？”凌不疑神一凛。

        “你在家中养了只小妖的事，陛还不知吧？”凌益宛如个慈父一样笑着，“你还年轻，许是被它蛊惑，才这般沉沦，若你能及时醒悟，随我去陛跟前认罪，为父自然会帮你向陛求。”

        “原来如此。”凌不疑嗤笑，亏他还以为自己这便宜爹多有能力，这么多年过去，竟又用起了这种手段，他平静问：“证据呢？”

        凌益有成竹，叫来安排好的人，那人却神紧张，附在凌益耳边低语几句，他脸忽变，自己埋在儿家中的探失手，竟叫那小溜走了。

        凌不疑面上不显，心里却紧提着一气，直到上传来动静，他能察觉有个小东西顺着他的爬上来，再熟悉不过的茸茸贴上他的脸，“晟，我才不自己走，我要帮你。”

        凌不疑心中悬着的那气缓缓松去，幸好，他的小妖没落凌益手中。

        澹台烬知凌不疑心中所想，用耳朵蹭了蹭凌不疑，宽：“我没事。”

        看着凌益铁青的那张脸，无了后顾之忧的凌不疑挑衅他，“阿父，您说的妖呢？”

        凌益狠狠咬住尖让自己镇定来，“既是妖，自然非人力所能捕获，到了御前，你仍会受到百官的诛……”

        “少主公！”梁邱起从淳于氏房中闯，生生打断了凌益的话音，“禀报少主公，属已翻几件可疑之。”

        被凌不疑挟持的淳于氏尖瞧见疑中的一樽女娲像，陡然浑，她不安地望向凌益，后者方觉事已逐步脱离自己的掌控。

        “阿烬。”凌不疑剑刃翻转敲晕了淳于氏，“现吧。”

        侯府亲兵如临大敌，“谁？”

        “是谁？”凌益举刀对准凌不疑。

        “祥瑞。”澹台烬在凌不疑肩上现了形，昂首、老神在在：“吾乃祥瑞之神，觉察此有异，特来看看，如今看来，便是你这厮了，黑气缠，必是个奸恶之人，小心不得好死哟。”他忍不住吓唬凌益。

        “祸人心的妖！本侯派去的人抓你不得，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凌益令，“除了晟，其他人杀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