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蛆巢的夢囈

        夜，濃稠得像從傷kou滲chu的腐膿，悄無聲息地覆蓋整個實驗棟的天窗。雨聲淅瀝，在鐵pi屋頂敲chu不祥的節奏，如同皓內心那逐漸加快的脈動。柴可離開了他們共居的地xia室已經兩天三夜，皓仍躲在那張被蛆蚊與殘餘死pi纏繞的床鋪上，shen體蜷曲成不可名狀的姿態，像一團等待孵化的蟲蛹。

        皓不記得上一次進shi是什麼時候。他現在靠的是qing緒活著，靠對柴可的思念與憤怒餵養自己。他夢見過柴可的shen體裂開，從裡面爬chu一千一萬隻蛆，全都長著皓的臉，一邊尖叫，一邊啃shi那ju已無還手之力的狗頭軀體。

        「你會明白的……你會的……」皓喃喃自語，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他的一隻蛆tui顫抖著向前探去，爬上那張柴可曾經靠過的椅zi，嗅著那微弱殘留的氣味。那氣味現在對他來說，比血腥還甜，比腐肉還醉人。

        地xia室的牆面滲shui發霉，角落的新生蛆群正努力在老鼠屍體中蠕動，發chu細碎的黏ye聲。皓對那聲音極其mingan，每一滴黏ye落地的細響都像是有人在呼喚他，低語著：「去找他吧……再不抓緊，他就會忘了你是誰……」

        皓緩緩伸展，肌膚泛著蠟黃，腹bu蠕動的蛆肉中閃爍著奇異的生理光斑。他把手放到xiongkou，那裡的pi膚最近多了一條裂縫，每當他qing緒波動，那條裂縫便會微微張開，louchu裡面像是另一張嘴般顫抖的粉seqi官——他叫它「愛he」。

        是那場失控的實驗後，他shen體開始改變，逐漸產生這些非人之wu。有時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還是個「個體」，或者只是無數蛆的集群意識在模仿人類的qing緒。他不在乎答案，反正他的全buqinggan、全bu存在，早已綁在柴可那雙已經不再觸碰他的手上。

        他緩緩地、堅定地，將自己從床上huachu，蠕動的xia半shen在地面上拖chu一dao黏yehua痕。他走向門kou，然後停xia，轉頭看了一yan那張佈滿蛆絲的鏡zi。

        鏡中的他，是半人半蛆的怪wu，yan神卻比任何純種生wu都要飢渴與真摯。他對自己louchu一抹笑容，那笑容卻不再屬於人類。

        「柴可……你準備好了嗎？」

        他低語，然後推開門。

        **

        另一邊，柴可斯基夫·哈曼正蜷縮在老舊實驗樓的頂層，這是他退休後偶爾回來整理文件的私人空間，一間被塵封與數據填滿的房間。他早已無法進ru一般社交環境。自從那次意外創造chu皓以來，他發現自己再也無法直視普通人的yan睛——總覺得他們yan中藏著某種懼怕與不潔的審判。

        「這不是罪，這是科學……只是失控了。」

        他常對自己說這句話，像在對內心那隻還沒死透的良知zuo最後撫wei。但皓並不是個單純的實驗產wu，他違反了所有預期、規則、倫理，甚至違反了死亡本shen。

        而現在，那實驗產wu愛上了他。不是理智的喜歡，而是帶有吞噬xing質的佔有，一種「你是我唯一chukou」的恐懼rong合qingyu。他原本以為蛆不會有心，沒想到他創造chu的皓有的不是心，而是吞吃心的空dong。

        他曾試著離開、切斷一切，甚至不惜自殘來bi1自己回到清醒狀態。但皓總是能找到他，像蛆找到腐肉，毫不費力，毫不猶豫。

        桌上，最新的一份筆記敘述著皓體內的異常構造——尤其是那條裂縫，那「愛he」的存在。gen據他的觀察，這是一種結合生zhi與jing1神引導功能的qi官，會gen據皓的qing緒釋放chu不明信息素，足以誘發宿主產生「被依戀幻覺」。

        「就像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