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也实在是畸形的自怜。

        他实在是太害怕了，一旦承认了他们是“一样”的，那么，他过去所有那些，建立在份差异之上的、用来嘲笑她、贬低她，从而获得一丝可悲的优越的行为，都将变成一个巨大的、荒谬的笑话。那将彻底摧毁，他那所剩无几的、摇摇坠的自尊。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也终于意识到了年少时的愤怒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但是承认错误并不是简单的一句话。

        这一次，他没有再否认，他也无法再否认。卡斯帕抬起，他只能死死地盯着她，像一被撕咬的禽类。那双充血的紫眸里，是被剥去所有后暴在寒风中的、赤的恐慌。他像一个溺的人，拼命在她那片平静如夜的波里，搜寻哪怕一星半的、名为“嘲笑”的浮木。但他没有找到。他想，她知了，当他听到那种花的名字之后――“孤儿之泪”――他就明白了，她大概知了一切。

        但他不知她对于他的这个秘密知多少。

        “我十五岁那年，在家族的一次基因序列筛查中，我无意中看到了我自己的那份隐藏档案。”他努力尝试着将这个秘密说的平静，却不得不在中间几次停来，      “那份档案上，关于我的血缘归属那一栏被标注为‘权限不足，无法访问’。”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默认我是他们的孩。这是一个不需要被证明的事实。就连我自己，也一直这么以为。      可那份档案告诉我，我的‘份’可能是一个谎言。我请求过我的父母，想行一次最度的三方基因比对。他们拒绝了。他们说没有必要。他们用一种近乎于施舍的、怜悯的神看着我，然后让我不要再提这件事。从那天起，我就有了猜测。”

        连卡斯帕自己也搞不清楚上到底留的是父亲的血还是母亲的血，亦或者都有亦或者都没有，也许只不过是一个被领养的用来当棋的孩罢了。

        “我不知我到底是谁。我可能是他们两个人结合的孩，也可能只是父亲或者母亲某一方的私生。我会在夜里醒来，就那样躺在黑暗里，觉自己的心。我会把手放在，受血里血的动，然后问自己：现在动的心脏是来自于谁的？父亲的？母亲的？“

        “艾拉瑞，你还记得那几个现在已经不来往的人吧。”

        他的思绪飘远了，回到了几年前那为了继承权而展开的、漫长而惨烈的斗争里。如今，硝烟散尽，他偶尔还会在东大会上看到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那些被称作他兄弟妹的人。但彼此之间，除了那层可疑的血缘，再无其他。大分人都拿到了足够挥霍一生的钱财，识趣地退了舞台，不再叫骂。当然，除了――

        “哦对，现在还能见到卡利斯托。她可是我母亲的最得意的女儿，是我母亲和她初恋的孩。”

        事实上在卡利斯托之外，卡斯帕还有一个好吃懒的哥哥（一个几乎所有人都知是卡斯帕父亲人的孩），甚至可能还有更多，比如一个领养的孩，一个父亲弟弟的孩。卡斯帕细数着他们名字的，菲利克斯，诺亚，伊莱克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