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都还维持着脆弱的平衡。从卡斯帕的角度来看她只是在履行职责，追查一个微不足的疑，就像清理地毯上一不起的线。她所摸过指腹的家族徽记冰冷而，一如艾拉瑞一如既往所展现的那样：逻辑分明。所以卡斯帕觉得她几乎是理所当然地问了来。

        卡斯帕觉自己快要无法呼了。他曾经有两个秘密，一个是他对于艾拉瑞的，另一个便是这个。而现在这两个秘密都被她发现。他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终于鼓起勇气，又或者在某个决定的胜利之后，他会像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早已过去的故事那样，轻描淡写地提及自己。他甚至想好了措辞，想好了在何种光线说这一切才不会显得那么可悲。但是如今这两个秘密几乎是在两个相似的夜晚被揭开，他看着她那张平静得近乎残忍的脸，忽然笑了。那不是一个愉快的笑声，听起来更像是某种东西被折断时发的涩声响。他能觉到自己的嘴角正在向上拉扯，形成一个扭曲的、近乎恶毒的弧度，中却闪烁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快意。他用一种艾拉瑞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充满了神经质的、不择言的疯狂姿态死死地盯着她。

        他需要一个靶，一个可以让他倾泻所有羞耻和恐慌的靶。于是，他抓住了那个名字。

        瑞安。

        “那个该死的园丁！”他几乎是在尖叫。他攻击着瑞安的一切，攻击他那长满野草的院，攻击他想象中与艾拉瑞的每一次交谈。“他和你说了什么？那个一无是的废！他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还在炫耀他那个长满野草的破院？！是不是还约你在那颗星球见面？！”这是一种幼稚到荒谬的嫉妒。因为在卡斯帕的世界里，瑞安拥有一切他所没有的东西。

        他喊着：“他结婚了！艾拉瑞！他有妻也有女儿了！”――仿佛这是某种可以定罪的证据――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最无能的孩，在疯狂地攻击着一个他臆想了十年却从未真正了解过的、虚幻的“敌”。他企图用这些话语，这些他所能找到的最锋利的碎片，来发心某种更深、更不堪的东西――那个秘密被她撞破时，那种无可藏的、赤的羞耻与恐慌。

        攻击过后，是突如其来的枯竭。他整个人都像被走了骨，肩膀塌陷去，整个人坐在地毯上。

        “艾拉瑞，”他低声说，“你别再跟他走。求求你，别和他走。不要留我一个人。”

        艾拉瑞站在原地，没有动。她只是问了一个关于“花”的问题，一个简单的问题。她想不明白，这个词是如何变成一把钥匙，打开了前的这一切。

        她看着他。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搐的嘴角，看着他底那片完全陌生的、受惊野兽般的神。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认识前这个人。

        “他没有说您什么。”艾拉瑞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一些，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了惊吓而应激的小猫，“他也没有诱惑我回去。“是的，艾拉瑞罕见地想到了这样陌生的词语以来安抚卡斯帕的绪，“我们只是在聊花而已，仅此而已，卡斯帕。”

        “花？”他自嘲地笑了一，“当然。你们当然只能聊花了。”

        “那你会和我聊什么呢，艾拉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