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绝对的黑暗，他所有的过原和饮禁忌。同时，她又清楚地知，这些都只是写在备忘录里的条款，是工作的一分。她对他一无所知。

        后来，在许多个独自一人的深夜里，当她试图回忆起与他之间任何一次称得上“交谈”的对话时，艾拉瑞都会想起这个午。想起他那句轻声的、几乎没有重量的问句。这是他们之间长达十年的沉默第一次被清晰地指认来，也是艾拉瑞第一次意识到，她用尽了所有的时间去陪伴一个陌生人。

        他没有再去看她，而是蜷缩起，将埋了自己的双膝之间。那个姿态像极了九岁那年那个因为害怕受罚，而独自一人缩在黑暗房间里的、孤独的男孩。

        “我该怎么和你开呢？像瑞安那样，亲吻你的额吗？又或者，我也应该给你送去一块来自你们那个温故乡的石？我试过，艾拉瑞，我想过很多种方式，我想给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放一场烟花，也想送你很多漂亮的珠宝，我甚至背来了维里迪安的神话传说，我当时偷偷发誓，只要你和我提一句我就和你讲一个晚上。“

        他把这些设想一一排列，又一一否决，它们都像不合的戏服，穿在他上显得稽可笑。

        他没有任何理由。这个字，他只敢在心里默念，生怕一不小心就从嘴边去。在艾拉瑞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为此准备了太多――从一年前，甚至从他开始知自己喜艾拉瑞开始他便幻想如何给她准备礼――他试过无数的组合：一件漂亮的衣服又或者一副绝版的来自维里迪安的画？一个小行星的命名权？任何他能想到的，他以为她会喜的，只要她在他面前提过一句，也许只需要仅仅一个表，他便愿意送给她。他在脑中将它们排列、组合，又一一拆散，直到最后，所有盛大的构想都坍缩成了一个。他知她想要船票，但是他却没有勇气给这些，于是他害怕她讨厌自己。他想起那些珠宝，他亲手挑选的，几十颗昂贵的罕见矿组成的，拍卖会上现过的孤品。然而记忆里最清晰的，却是将它们装一个平平无奇的盒里那一刻。

        “就连你十八岁收到的那些珠宝，我也只能假装那是来自庄园外的匿名包裹。“

        艾拉瑞并没有带过这些首饰。实话实说她也并没有任何合适的场合去带，但是在卡斯帕看来这似乎就是另一个层面。他想，她拒绝了他，甚至连这样安全的方式她也拒绝了他。所以他害怕她会觉得他恶心，像藏在阴影里的某种爬虫，令人不寒而栗。然后，她会离开这里，离开这颗星球，去到瑞安边。他不止一次地想象过那个场景，每一次都觉自己的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那不是花，艾拉瑞。”他的声音从膝盖间传来，闷闷的，带着重的鼻音：      “那时候我觉得那就是我。”

        卡斯帕蜷缩的影在她前变得模糊。一瞬间，的地毯似乎也变成了冰冷的、生了锈的。许多年前，同样是一个寒冷的夜晚，她在一个生锈的废弃里找到了他。他也像现在这样蜷缩着，几乎没有了温度。那时，卡斯帕用微弱得快要听不见的气息说：“，我饿了。我快要死了。对不起。”十几年过去了，饥饿的哀鸣变成了另一句话。他说，那是我。原来，他从未走过那个冰冷、黑暗、被世界遗忘的。他只是长大了，学会了用别的东西来填满那种永恒的、空的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