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称以假乱真，也绝非凡手了。我见画彩尚未透，应是完画未久，便想去拜会那作画之人……”

        他向附近村民打听，得知本地以酿酒而闻名，所酿之酒，远近闻名。数日前村里一人家嫁女，起埋在树的十来坛十八年女儿红，一时酒香四溢，恰有一老一少路过，不走了，应想讨酒，又不好开索取，听闻村庙里恰需一画匠，当即遂自荐。村民不信他，起初笑他疯癫，他也浑不在意，叫少年立在调，自己喝了一壶酒，也不村民如何围观指，醉醺醺挥毫作画，行云一气便成，四圣王栩栩如生，村民叹服不已，呼来了老神仙，朝着他画的墙画跪拜，终是叫他换来了一坛女儿红，抱着村而去。

        裴冀回忆着旧事，面上浮淡淡笑意。

        “叶钟离年轻时曾为游侠，天疏狂，行为不羁。我问乡民那画者的形貌，虽与他从前相去甚远，但这举止颇见其风。我便照所指方向追了上去，皇天不负有心人，数日之后，竟真的叫我追到了人。原来真的是他，他并未如世人所传已亡于战乱，只是这许多年来始终埋名隐于民间罢了。后来我转官到了此，遇关隘之难，想到他，便依当年所定之约，传讯将他请了过来。”

        裴萧元听完这传奇般的一段旧事，微微动容，但依然存了几分不解：“伯父为何要和侄儿说这些？”

        “当年叶钟离被我请来筑关，边带着他的孙女，那时这里还不太平，扰不绝，伯父怕她事，吩咐不要外，她便一直待在府里，极是乖巧，你还有印象吧？”裴冀终于说了正题。

        裴萧元费力想了半晌，终于记了起来，仿佛确实还留了印象，但不多。只记得对方是个作男童装扮的黄小丫，至于模样如何，早就忘光。好似伯父当时还叫他多关照对方，免得她孤独无人陪伴。但他那个时候，正是恨不得终日在外跑的年纪，怎会去关心一个女童，怕被纠缠住，除了她刚来时他被伯父领着见叶钟离顺带看过一，接来她在的那大半年里，再没有关注过。

        他抬起，撞见裴冀投向自己的满期待的目光，没来由地，忽然心里咯噔一，颇觉不妙，迟疑了，糊糊地应：“好似记得……确实乖巧得很……”

        “伯父为何要和侄儿提这些？”

        他又问了一遍。忽然间，想起来何晋曾在他面前提过一句，他不在的时候，何晋去接回家一个小娘，就是这几日的事。

        犹如醍醐灌，裴萧元蓦地抬：“莫非何叔这趟接来的小娘，便是叶钟离的那位孙女？”

        裴冀望着侄儿了，目赞许之。

        “正是！她名唤絮雨，是伯父为你定的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