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念君第一次意识到，孟旖晚与何皎皎之间很奇怪，但究竟哪里怪，他这个小学生也说不太上来。

        了医院，夜更深了，路停着一辆小推车，车棚上吊着一个灯泡，白的烟火气在昏黄的灯光中袅袅而升。闻着煎饼果的香味，何念君走不动路了，两个睛直勾勾地瞅着那辆小推车，折腾这么久，晚饭都没吃。何皎皎拽着幺弟的手说：“李，上回家了，让老孟给你煮个面条吃。地沟油脏。”孟旖晚却拉着何念君的另一只手，大步走向了煎饼果摊儿，他冲她笑笑：“不不净，吃了没病。我也饿了。”

        这件事叫何念君心里有惊讶，老孟是个有洁癖的人，不喜与别人共用碗筷，更不会吃别人已经碰过的，哪怕是和小琳嫂一起吃饭，桌上也一定会摆一副公筷。可何皎皎却自然地和孟旖晚分起了煎饼吃，她把脑袋凑过去，说：“再给我咬一。”他就往她嘴里喂，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吃。就这样，何念君看着他们俩一又一，大半个煎饼几乎都叫他吃掉了，老孟只吃了两，完事老孟还笑眯眯地用手帮他抹了一嘴边蹭花的红。

        没辙，何皎皎只好跟在一大一小两个弟弟后，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地吃着地沟油。两套煎饼果孟旖晚都要了双的，他的那套还特意加了辣，他从老板手里接过气腾腾的煎饼，捧到何皎皎鼻尖儿底晃了晃，说：“你先来一。”她把脸扭去一旁：“我不饿。”何念君嘴里啃着煎饼，两只睛偷瞄着老孟和他，老孟对他笑得殷勤：“你尝尝呗，加了辣椒，可香了。”终于还是耐不住的诱惑，何皎皎咬了一孟旖晚手里的煎饼，顿时一圈红艳艳的印留在了饼上，孟旖晚就着那红印就咬了去。

        一通杂七杂八的检查来，对方家长的脸上终于了满意的笑，见黑着脸的孟旖晚还想说什么，何皎皎挡在了他前。她拿着那张画在男孩面前蹲，耐着说：“何念君打了你是他的不对，他和你歉了，孩你是不是也该和他说声对不起？”“都是小孩闹着玩嘛，一张画而已，涂两……”不等孩母亲说完，男人一巴掌落在了男孩的脑袋上，又不耐烦地推了孩一把，说：“赶紧给人家歉！”

        何念君读二年级了，他与同学打架，一个男孩的脑门被他揍得鼓起了一个大包。接到班主任的电话，刚排完戏的孟旖晚慌慌张张赶去了学校。刚老师办公室，对方家长一拳就招呼到了孟旖晚脸上，他像个孙似的捂着脸连连歉，辛劳几天的演费全都赔给了那男孩的家长。一听幺弟与同学打架闹了医院，何皎皎也跑了过来。夜了，她瞧见孟旖晚带着孩坐在医院走廊的椅上，幺弟一见她就抓住了她的手，小声喊她：“。”她问幺弟为什么打架，小孩从书包里拿了一张纸，孟旖晚皱着眉说：“这是方方送给他的生日礼，被毁了，而且是那孩先动的手。”这纸上画着一个卡通人，旁边写着一行字：“祝君君小舅舅生日快乐”。可这画却被得皱皱巴巴的，何念君的脸上则被涂了一个大大的猪鼻，脸上还用红笔写上了两个大字――“没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