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上却如雪般悄无声息，似有千言万语，又顽固地选择一言不发。

        伯邑考没有急着走，他在等崇应彪开，直到分针指向三十五分。几分钟，像一个世纪漫长。

        “伯邑考，你在这边便这么闲吗，总不能明日还陪在此罢？”

        “的确。”伯邑考如实回答。

        “明天午开始，我就要回实验室那边了，不能像这两天一样时时守在你边了。”

        “嗯……”崇应彪说。

        其实他不意外，伯邑考只要有空就会敲他那叫电脑的妖，说是给老板打工——虽然崇应彪不解其意，但大概也知这是如打仗巡逻般繁重的事务。

        无论前世今生，西岐的世总是这么忙碌，不是去给父亲求，就是在联络人脉为弟弟铺后路，在朝歌的时日也不能多见两面。

        算了，少见也好，不见也罢。

        崇应彪:“随你。疗伤而已，你本就无须陪在我边。”

        他顿了顿，睛扫过腹的伤，脸严肃:“不过你放心，我崇应彪虽然算不上君，但你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待我再恢复些，你要我去作甚么，要我杀谁，你直说便是。”

        伯邑考万万没想到崇应彪突然来这一，连忙制止他。

        “别别别，千万别打打杀杀！生命是无价的，现代法律也不会允许你去伤害别人，不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解决就好。我们作为新时代青年的一员，应当谨记社会主义心价值观，共同推中国特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建设。”

        一听到杀人犯法这种在现代社会绝对禁止的行为，伯邑考立刻紧张起来，甚至急得背了政治必考。

        “伯邑考，我不想欠你。”崇应彪的声音难掩迷惘:“但我在这里，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我不懂你们的文字，也不懂你们的工，你说的很多东西我也不理解……我能的只有这个。”

        古今之别，宛若天与地，伯邑考再一次从崇应彪的话语中认识到这一。

        他们一直以来理事的方式完全不同，价值观也有若云泥。

        伯邑考无奈一声轻叹，但他仍然定自己的持:“你不欠我，也不用还我。帮你是我自己选的，没有人把枪在我背上我救你。”

        “那你也不能阻止我如何想。”崇应彪看伯邑考焦急的神，反而平静了来。

        他看着伯邑考澄澈的双，平静地叙述:“我自认从小到大都没欠过谁，全都是我靠自己争来的。我不靠任何人也能打败所有人，也不想依靠任何人！”

        他杀过敌人，杀过父亲，杀过太，赚来战功累累，赚来满堂喝彩。武术骑术权术，一步步都是自己选的，一个个台阶都是自己爬的

        “除了你。”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无比清晰。

        “虽然你忘了，但我不会忘。”

        若他此刻自由，若他此刻有剑，他会把剑放在伯邑考颈边，然后再回鞘中。

        “我欠过你，可我最恨欠别人，尤其是你。”

        因为杀死过伯邑考一次，他从此恨上那些诱人的善意。既然不让我永远得到你，为何又让我短暂拥有过你。

        他恨极了欠伯邑考，这是一种无比惨烈的痛苦，比死亡更毁灭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