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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去看了一场棋局，未曾想世事已沧桑变幻，这不是他的过错，却导致这样的结果，却dao造化无常，天意nong人。”
崇应彪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就沉默了xia来，他把脸扭过去，半晌才再次望向伯邑考。
“那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他收敛起所有脆弱，意有所指:“非要看那个破棋局，明明中途可以choushen而去，却一定要看个输赢。几百年过去了都不知dao，这跟一个瞎zi明知dao会死，又要去分个胜负有什么区别？”
他勾起回忆。
崇应彪的嘴角拉了拉，没提起来，更像一个冰冷的嘲nong，“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在旁观时却不会想到如此结果，看一场jing1妙的棋局又何错之有？只是天不遂人愿。”
“你又没亲yan看见那个棋局，又怎知它jing1妙？”
“说不定是这个人见识太少了，稍微好dian的对局就将他唬住了。”崇应彪冷笑，眉峰似刀:“本就是樵夫，shen份卑微，没见过多少世面，上了山砍了柴xia来便是，非去看那不符合自己shen份的闲qing逸致，被人引ru局中，还犹以为自己是局外人，熟不知千百年过去，自己只只是仙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一桩。 ”
“没有人会不peizuo什么，也没有人会去嘲笑他，世事沧桑变化，不是人的主观意志可以改变的，没人能抵挡得了。”
伯邑考说得真挚，他引经据典，三皇伏羲亦死于衰老，时间碾碎万wu，光阴平等地对每一个人都无qing。山中数日，世上千年并非王质之由也并非王质所求，这是世上不幸的一种。
但他越说越发现崇应彪变得如此难以接近，石灰质地的yan睛没有liulou任何qing绪，比初见时的鲜血满面死气沉沉的瞳孔更为遥远，如果说后者是阴阳的分隔的话，那么前者是过去与未来的泾渭分明。
说到底，他查过再多资料，了解再多史故，他和崇应彪不过是认识了两天的现代人和古代穿越者。他足够温柔，也足够包容，但他并不了解崇应彪。
崇应彪没有打断他的话，而是等伯邑考说完才说dao。
“我认识的一个庶zi，生而不得继权，被抛弃送去质zi营，却永远认不清自己的shen份，争权夺利，最终在主帅许xia的诱饵诱导xia杀死了他的父亲。”
“只是当他环顾四周时，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是唯一一个主动杀死父亲的，原来世上还有更好的不弑父dao路，而他选择了最罪孽深重的一条。”
“所求虚妄，所得亦如此。”崇应彪说:“上苍无德，人命天定，什么样的shen份就应该zuo什么样的事，樵夫永远是樵夫，就好像庶zi永远是庶zi，僭越了就会受罚，飘零千年也是活该。”
“人生来拥有追寻自己意趣的自由，他本意无错。”
“可有人曾对我说过，zuo人问迹不问心，行事应有度，不择手段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劝我悬崖勒ma，及时回tou。”
“但我没听他的话。”崇应彪冷酷地陈述:“因此我来到了这里。”
要想明白为什么孤shen一人liu落到三千年后，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只要那日他没在大殿上杀了崇侯虎，只要他那日没有袖手旁观伯邑考被砸成肉饼，只要他那日没拿鬼侯剑砍了殷郊的tou，只要他最后没去追杀姬发，如今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那时候，他如日中天，以为自己选择了无比正确的dao路，刻意忽略那些自己为争权付chu的代价，然而命运赠送的礼wu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现在审判姗姗而至，他要在所有不复存在的世界继续存活xia去。
“这个人也要为自己的选择付chu代价，悔恨一生。”
对于一个恶贯满盈却未完全湮灭人xing的人来说，死亡才是一种馈赠。他之前说错了，他说唯一的赢家是他，可现在看来，连殷寿都死得潇洒，只有他不得解脱，死前走ma观花的愧疚gan如chaoshui汹涌而至。
活着才是一种惩罚。
“若他聪明，回去之后就该去寻死了。”崇应彪无qing地定xia判语:“如你所言，他只是看了一局棋，却要承受世间别离苦思全然陌生的一切，这惩罚对他来说太重了。”
伯邑考担忧地看着他:“那你呢？”
崇应彪深深地看向他，凝望这张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与死前伯邑考望向他的忧愁的面容渐渐重合。
死前还在担心刽zi手的蠢货，你的善良倒是在死后也不曾更改。
他突然说:“其实杀掉你的人是我。”
伯邑考不明所以。史书没有这段，崇应彪除了质zi营之外也未提及其他。
恶人的目光越过他澄澈的yan，随着时间的奔liu汇聚到三千年前的某个瞬间，这是他在杀死父亲后的第二次死去。
他久久凝视，自来到这个世界后时时狰狞愤怒的面容，倏忽louchu一个轻松的笑容。
这是崇应彪一生少有、轻松的笑。
“不，你不用担心我，哪怕为了这个，我也会永远活着。我会活得比你们都长，我会赢到最后的。”
tbc
Notes:
为了阅读的观gan，作者有话说放评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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