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望一怔，旋即颔首：“我们在朝歌称呼惯了，公莫要在意。”

        辛甲耿直，脾气更为直：“你大哥是西岐的世，但姬发，是咱们西方阵营的少主！”

        旦心一震，不由顺着他憧憬的目光望去，只见的祭坛之上，姬发随着伯邑考一同鞠躬燃香，月光皎洁，映照得他们琼树玉立，风姿清逸，犹如两颗璀璨的明珠。

        尽心中仍有些变扭，旦却不得不承认，二人的模样十分登对。

        与此同时，心中涌起一奇异的冲动，渴盼更快地长大，成为天立地的男汉，能昂首站在兄长侧并肩作战，担当起守卫西岐的重任。

        ..........

        漫长的祭祀告一段落，青烟袅袅升起，旦觉鼻翼有些发涩，恐怕着了夜凉所致，正回去，却见不远有人背对着他埙，曲音铿锵有力，如有金戈铁之声，片刻又哀转久绝，颇有风霜之意。

        周围喧闹纷杂，他却尽兴奏，如同一缕轻盈的晚风。

        仿佛心弦被无端牵动，旦一步一步不自觉地走过去，听闻脚步声渐近，那人回首转眸，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庞：“旦儿？”

        “二哥，你刚才的是什么曲？”

        “在朝歌学来的，我也不知名字，就着好玩。”

        姬发不动声地移开了视线：“这埙有些旧了，音不准，方才还错不少，好在你们听不来。”

        话虽如此，旦却隐隐觉得姬发知这首曲，只是不想说它的名字。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觉，平安回到西岐的姬发似乎只是表象，他的灵魂仍有一分留在过去，深陷在那个充满了血腥与酒气的回忆里。

        “就穿这么，冷不冷？”姬发自然不知四弟细腻的心思，随手将大氅解，披在他上，“你长个了，旧斗篷穿不，得重新一，先将就一。”

        椴白的大氅里布满貂，和异常，旦被包裹其中，一颗心蓦然浸满了意，鼻尖又有些酸楚，不由垂来，姬发只当他是害羞：“大哥说了，等过些时日，他会重新给你抓一匹雪龙驹。”

        伯邑考心豢养了两匹雪龙驹，其中一匹带着姬发日行千里奔回西岐，此后疲力尽，气绝而死。剩余的一匹则在前几日被雷震不幸砸晕过去。

        平日里是旦帮着照料雪龙驹，自此之后，他虽明面上未有言语，但心中难免有所遗憾。那日在深山中拼劲追逐野，便是渴望能够亲手驯服一匹属于自己的良驹。

        旦没料到姬发会看穿自己的心事，双颊一涨：“谢谢二哥........你等一，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说罢，他便狂奔回去，不过多时，着气从怀中掏一只幽紫的陶埙，郑重其事地交予他的掌心：“这是我先前从大哥那里讨来的，但我还是习惯篪。既然二哥喜.......”

        这只陶埙的背后还有一段故事：姬发前去朝歌为质后的第四年，伯邑考寻了个机会，趁着求学的名义带着两匹雪龙驹去了趟朝歌。诸侯非召不得，他此去轻装简行，只带了一些衣吃。途中遇到一位西域商贾，一瞧见了这只埙，观之巧别致，之音非凡，遂花重金买它，打算一并赠与姬发。

        然而他这趟千算万算，仍是扑了个空。听闻鬼方边界有异动，二王寿带领着众质连夜前往征伐，仅仅差了一日。

        回去之后，那只陶埙便放在了姬发先前的房里。后来旦有一回贪玩闯，一时新鲜劲发作，向大哥讨要，伯邑考便赠与了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