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郊死了.......”姬发轻轻地说，抑制不住地哽咽。

        崇应彪的动作不知何时停止了，扔剑，搂着姬发，蓦然像人一样扭：“有桩事我一直没讲，那日大王让我杀了你兄长.......”

        二人互不退让，剑气交汇，尘土飞扬。“叮——”玉韘与铁甲碰撞，发尖锐的悲鸣，沿着指尖无力地落，没泥沙之中。

        对，殷寿临死前都告诉他了，伯邑考死于崇应彪之手。他杀了兄长，还杀了殷郊.......

        几个回合来，姬发渐渐力不从心，近战从来不是他的项。况且崇应彪如有神助一般，招招狠戾，几乎要取他的命。

        “你凭什么杀我，瞧瞧你如今的模样吧！”崇应彪大吼着，脸庞上扭曲的恨意淋漓尽致：“失魂落魄，像一行尸走肉！就这么想跟殷郊殉？是，我杀了他，一刀砍了他的，你满意了吧！”

        满天的黑云将月亮遮得看不见一丝光线，河面蒸腾，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意。

        只有一刹那的愣神，崇应彪便夺得先机，一剑刺中姬发右臂，力之大，几乎活生生削一块肉来：

        姬发躯颤抖，似乎要碎裂了一般，痛苦地嘶吼着：“崇应彪！”

        在姬发仇恨的目光中，崇应彪那只失明的左像被烙铁过一般，痛得发：“你瞧不起我！在你心中，我始终禽兽不如！”

        姬发倒一冷气，霎时明白了因果。姜文焕的那一箭，瞎了他的一只。

        混乱中，他一个趔趄，扯崇应彪左的绷带，涸的血渍掩映，是一只空的眶，仿佛一个黑魆魆的。

        话音未落，一剑又横空劈来，姬发一个后翻避开他的攻势，持剑对峙。

        夜风狂啸，彼起彼伏，耳畔萦绕自己一声过一声的息，宛如受伤的幼兽垂死挣扎。

        “崇应彪，我不想杀你。”姬发了泪，握紧手中的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但如果你非要穷追不舍，我一定会杀了你！”

        姬发怔然，望着咆哮的河，耳畔涛声轰然如雷，轻而易举就被崇应彪刺中大，在一阵痉挛般的剧痛中，崇应彪拽着他的长发，近乎癫狂地厮打着他：“你害死了我的兄弟，这是你欠他的！”

        “你休想侮辱他.......”

        “你......”

        “你杀了我吧......”姬发平静地闭上了：“我想回家。”

        一缕月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落二人相拥的影之上，照得他面惨白，犹如冰霜。

        “来啊，杀了我，为你的殷郊报仇！”

        鲜血溅而，崇应彪直直地瞪着姬发，中尽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崇应彪阴鸷地笑：“你那一箭杀死了我的兄弟，黄元济，他比你还要小一些！”

        姬发回以怒视：“我只恨我在刑场上没能一箭杀了你！”

        他浑肌肉僵，膛“嗬嗬”地着气，左用绷带胡乱缠绕着，仍有血迹不断渗，显得面目颇为狰狞，神却奇迹般地亢奋：“想殷郊了吧，我送你去见他！”

        鄂顺、殷郊已殒命，姜文焕苦守城门，怕是凶多吉少。一起长大的五人，如今就剩他和崇应彪了。

        他忍着痛，吃力地歇了气，在姬发惊惧的眸光中继续：“那时我慌乱无比，杀了一名隶罪，被大王知了

中泛着冷光，剑锋尚在滴血，一时不敢想象上面是否沾着殷郊的血迹。

        巨浪狂袭，日月无光。痛楚自四肢百骸一丝一缕地涌现，模糊了所有的知。姬发有预他会死在这里，死在崇应彪手里。

        崇应彪指了指左的空，笑得令人脊背生凉：“害怕了？姜文焕也跟你有一吧，我早就知，你本来就是谁都可以的烂货！”

        姬发被怒意俘获，顷刻间迸发惊人的力气，是挣开了他的擒制，不顾血不止的右臂，持剑飞奔，如同猎豹般将崇应彪退至岸边。

        崇应彪低看着的血窟窿，旋即唇角一勾，挤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他没死，是我放了他——我一时不忍，砍了他的锁链，看着他逃了......”

        姬发全的血轰地了，犹如煮沸的江，恨意漫上心，他一把攥住地上的鬼候剑，寒光闪烁，顷刻间刺穿了崇应彪的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