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跟随着他了店里，还有一个站在门。他也知那些安保人员私底认为针对他的安全工作很好——亨利王平日里既不颐指气使、也少任妄为，他们只要在他带着伪装面到闲逛的时候跟着就行。

        这倒是很方便。

        “给我杯茶——不用叫外面的人来了，太挤了。”他的语气并不温和，促着。

        安保人员依言门了。

        亨利没有一丝迟疑，他拎起书架间一把椅上不知是谁的休闲西装，转就从旧书店的后门去了。

        天渐晚，人让他莫名松了一气，于是他一步——随便捡了路旁一个酒吧，把自己更深地埋闹的人群。

        他刚才对菲利普说：自己很兴自己是个Omega，更兴作为男Omega生在了王室。

        他当然是认真的。但完全不是于什么“接纳自己”之类阳光灿烂的理由，而是因为只有这样，他随便他们“认为男Omega活该的事”，恐怕就能把他沙文主义的祖宗们气得活过来，再活活气死。

        虽然这或许正好符合了菲利普那些人的预期，但是亨利真的觉得无所谓。

        长期的压抑一朝爆发。他现在是真的很想毁掉什么，毁掉自己也可以——他甚至觉得这个主意很棒：为什么不呢？这种冲动——或者说已经成为了望，在他察觉自己因为绪过于激动而现信息素波动，同时还被人缠住时越发烈。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像从悬崖上纵一般，在猎猎作响的风声之后，猛一摔个四分五裂，鲜血迸溅。

        但是事的走向发生了变化：那些扰者被另一个男人驱逐走了。那个人带他找了一个房间，支撑着他，把他安置好，而且动作并不过分亵昵，好像真的只是要照顾一他。

        或许是被来自陌生人的单纯善意所安抚。亨利在那位陌生人反复的“你还好吗？”的询问中，在这糟糕透的几个小时里第一次真正地慢慢冷静来。

        他想：毕竟那是母亲的家族。而我不愿让母亲和妹妹伤心。

        他清楚自己的，也了解自己的心智，他现在从少见的愤怒和短暂的疯狂边缘被拉回来了，可能很快就会再次陷“为什么又一次妥协”的忧郁之中，不过这种可恶的低落绪倒是能有效抑制他的信息素波动，让他能比一般的Omega挤更多时间和理智解决这件事。

        于是，在那间着昏黄灯光的普通房间，在信息素波动的烧灼中，亨利有些迟钝地决定：就再次停止在这里，就让这晚的一切——他的孤独、愤怒、隐于愤怒之后的痛苦与绝望，和险些爆发的疯狂——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再次被压抑、冷结。

        冰层就会这样越来越厚。

        然后，到最后，他知他总有一天会窒息而死，这躯壳最终会真正、彻底变得和菲利普他们一样。

        于是这就是他的另一种解脱——或者说在呼终止之前都不得解脱。

        他的一切本该就像这样一路向——无论是自由落的堕落，还是再次、更严密的自我封闭——终究都不是什么好结局。

        然而事的走向在这个短暂的晚上第二次发生了变化——他看到了亚历克斯·克莱蒙特－迪亚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