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回答，程绡忍着泪继续说：“如果是作为朋友，我不允许。因为……”她还是没忍住哽咽了一，声音也低去，隐隐带了哭腔，“因为我不想我的朋友为了保护我去送死。”

程绡原以为最后一晚可能会过得很沉重，没想到双双却比平常活泼多了，连带着话也多起来。

“哪怕没有胜算？”

“其实活来比死去更难。”双双的语气很平静，她说的是前，又像在说着过去，“生者要背负亡者的意志，这是无法避免的事。从此每走一步，都要承担着他们的重量，这是死亡赋予他们的优待，所以，绡绡――”

她重新看向程绡，轻笑着，就像在说一件再轻易不过的事：“不要和我抢，好吗？”

走前双双在指挥室销毁着机密文件。事到临她们反而沉静来，有种尘埃落定的觉。

*

双双：“那你呢？你选择离去，我并不会责怪你。”

“我和他从小

双双看着这样的程绡，叹了气，原本毫无绪波动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的无奈和不易察觉的温柔。

程绡接过了纸巾，却什么话也说不来。

当晚就着手行动。

双双一怔，没想到她会这样问。

投降的人被留在附近荒废的小行星上，等他们一离开就发投降信号。照星际公约，主动投降的战俘不会被死或待，由公约法庭裁定后达相应罚，刑满才能被遣返故乡。其他人留在星舰上负责拖延时间，双双掩护程绡的战舰离开。

双双抬，目光越过程绡看向她后的舷窗。舷窗外的星际浩瀚无边，群星闪耀在其中，风平浪静的，实际却暗汹涌。

当初是双双自己挑中了她，在雇佣兵的竞技场上。

双双望着她，久久的不声。程绡偏开了，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在哭。她一面着泪一面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准哭不准哭，可越是这样说，她的泪越是个不停。

她将纸巾递给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如果我落在他们手里，他们多能换来两三颗星系的统治权，可如果你落在他们手里……你应该能想象得到老大会怎么样吧？”

程绡在指挥室陪着她，离商定行动的时间还有很久，双双不紧不慢的。

小副官摇了摇，回视着双双，毫不避让：“我自愿选择追随您，无论生死。”说完一顿，她特意加了句，“赌上我作为军人的尊严。”

从旁见证了这一切的程绡不忍心再看，悄悄背过去。

副官走后，程绡突然问：“你是作为朋友想要保护我，还是只是作为他的属在执行命令？”

程绡发现，她的故事大多和周问有关。

“哪怕没有胜算。”她微笑着。

她和程绡讲起自己小时候的事。她住在贫穷落后的第十六区，就像这类人设的模板一样，她有一个嗜赌成的父亲和一个.毒成瘾的母亲。她原本有两个哥哥，可惜在她生前就因病夭折。双双并不大想讲那些沉重的过往，有意挑着相对轻松好玩的事，比如和周问一起偷蜂蜜被蛰，周问护着她，她没多大事，周问被蜇了一包，双双以为周问活不长了，周问信以为真，两个人哭哭啼啼地去找喜的地方，准备等他一倒就埋去……

方案很快拟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