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好，就是贵了。”许穆玖无奈地叹，“我以前在附中十块钱左右就能吃饱了……”

        “还说呢，附中堂阿姨给饭太大方了，我越吃越想吃，现在每天上完课脑里就想着吃。”许一零了一自己的脸，嘟哝，“我觉我上中之后都胖了一圈了。”

        和许一零一样，许穆玖也很长时间没有仔细看过许一零的脸了，听了许一零的话后，他笑着“啊”了一声，似乎是给自己找到了理由，终于大大方方地探去端详许一零的脸表达自己的好奇。

        直到他再次看到围住许一零半张脸的那条围巾，他反应过来什么，紧了单肩包的带，神黯淡去，想起了自己刚才没去端详对方的原因。

        “健康最重要，”他说，“你可别因为这个不肯吃饭，你现在学习很辛苦，很耗费力，吃不好的话很难熬……”

        “嗯嗯，这个我当然知——”许一零熟练而畅地答应着，打断了对方中那种令她动容又令她不耐烦的家长般吻的嘱托。

        她难得这么沉不住气地不让对方把话讲完。

        将近半年了，他们重新见面，她兴得不得了，此种心烈得让她都懒得对自己掩饰。她的私心就是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端着兄长和大学生的架装腔作势地对她说教。

        她把那一不耐烦都写在脸上，顺势也扭过脸去看他，好奇他此刻脸上的神究竟有几分和父母老师相似。

        不料，对方先前只是神地盯着她的方向，察觉到她的动静后与她对视了一秒，继而才后知后觉地重新把视线放在脚。

        “怎么了？”她声询问，“刚刚想什么呢？”

        “……没什么。”许穆玖把单肩包又往上拎了一，问，“你这条围巾是今年新买的吗？”

        “嗯，骑车的时候太冷了。”许一零把脖往围巾里缩了缩，“前段时间冻得我咙疼，然后就买围巾了。”

        “噢……”对方心不在焉地了，然后似乎叹了气。

        “嗯？怎么了？”

        被问到的许穆玖紧了单肩包的拉链：“我、就是，其实也……”

        他扭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从包里拿了一叠灰白拼的围巾，犹豫着要不要递给许一零。

        他一直以为许一零和以前一样，上学路上没有围巾的习惯。

        她现在基本上每天都穿校服，围巾这种东西在搭装饰上起不到太大作用，上只是为了保，一条就够了，多了一条意义不大，没有也无所谓。再者，天气转冷不是这两天才开始的，如果这条新的主要定位是保的话，至少在今年看来，它的到来也太迟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刚才在校门看见她的时候迟疑了一，他盯着她已经有的那条围巾，直到她往前走了一段路，他才不得不声唤她。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离开家很长时间了，意识到她可能越来越不需要他来参与她的生活，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有自以为是了，他不可能给她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她恰好需要的。

        “这是给我的？”

        “嗯。”

        得到肯定答案后许一零把车交给许穆玖扶着，从他手里接过了那条围巾。

        “什么时候买的？”她顺问了一句。

        “元旦的时候，在益城市中心的商场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