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难受……”许一零撇着嘴，着鼻，呼一一的，现在一边回想一遍讲的那些事让她的泪完全不受控制地越掉越多，“我也不知是谁先说的，我不知为什么他知了，为什么他也这么说，为什么他又说嫌我烦，说我给他惹麻烦，被我喜很丢脸，他的好朋友其实不止我一个，我以为他觉得我特别，他没有、他、我总是想起来他的事，就是那种、那种被讨厌的觉，我知自己长得不好看，我一想到妈给我整牙花这么多钱、我想到以前她因为那件事骂过我，我就觉得、特别后悔，我觉得我对不起她，我一都忘不了，我每次一想起来，就觉得、觉得自己特别、特别差……”

        她再也讲不完整的话，毫无顾忌地嚎啕大哭。

        “不是这样的，你不，别、别哭。”许一零的话里的东西像一块块形状各异的石砸向许穆玖的。

        他只顾着赶紧帮许一零泪，不敢重新细想许一零刚才对他讲的那么多话。那些容是许一零曾经亲耳听到的、想到的，折磨了许一零很长时间之后如今又被许一零亲转述给他。

        被当事人的泪浸泡着的这样的后续在许穆玖逃避细想之后冷酷地将容里一种名为“残忍”的觉凝聚成一团，行他的大脑。

        那种觉随着他逃避细想的时间越长就膨胀得越大。

        即便后来他在这种残忍压抑的迫还是忍不住解读了许一零话里的容，他还是对那些刺耳的东西无从手，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安对方。

        许穆玖知，许一零从小就非常恐惧被忽视、被嫌弃、被认为价值不如他人的觉，而与她生在同一个屋檐的他往往是第一比较对象。

        所以，作为“天然敌人”的他在这些问题上通过表达“自己不如她”来安她总是很有效。

        许穆玖想到这，顿了顿，他一边帮许一零泪，一边扯着笑，调动自己习惯的措辞：

        “你看我，我长得才难看呢，好多人都说……我尖嘴猴腮的呢。我这样的人家看都不会看我一，我……”

        在他说这句话之前，他以为自己能毫不在意地叙述那些曾经让他心酸的话，就像晾手臂上一早就愈合的疤那么简单，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将那些话运用自如，以达到安许一零的奇效。

        在听到他说这句话之前，许一零也以为自己听了这样的话心里会舒畅很多，就像过去很多次那样。她想，那个被家里的大人更重视的哥哥不也承认他自己不如她，不也承认他自己其实更不招人待见吗，所以她没有那么差劲。

        许一零愣愣地听着许穆玖笑着说这句话，她透过泪看清对方的样，那句话在她脑海里不停盘旋

        ――她哭得比刚才更凶了。

        “不对，他们说的不对……”

        她拼命地摇，伸自己的手去对方的脸颊，仿佛要把那种正在刺痛她的想法从对方的上揪来丢掉。

        她努力地克制自己上气不接气的哭声，让对方听到自己说的话：

        “不对，你别说，我不要、不要你也这样……你一定、你喜的人也喜你，不要和我一样，因为那真的太难、受了……”

        一种汹涌的心疼和无奈迎面贯穿并搅动着心底原本酸涩。

        这样复杂的心击溃了他防止自己堕消极失控的心理防线，让他失去了作为旁观者和劝导者的资格。

        他完全无法把计划的话继续说去了。

        “你别哭了，你再哭我也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