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个字回响在她脑海里:她活该。五年婚姻的种种痛苦,皆是她活该。
李述再也不敢对着崔jin之怨恨的目光,仇恨如有实质,将她压着后退了一步,崔jin之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松开了手。
李述的脚步几近踉跄,几乎就要站不稳,这时背后却忽然伸chu一双手来,稳稳地将她扶住。
那双手带着nuan意,李述抓过shen来,看到沈孝的面孔。
他应当是才从洛府回京,shen上仍是风尘仆仆,xia巴上有青茬,yan底有疲se。
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监狱,也不知是不是将所有的话都听了jin去。
“沈孝……”
李述开kou叫他,但沈孝却并没有看李述,目光却直接落在崔jin之shen上。
他将李述扶在怀里,沉默良久,才忽然开kou,“崔大人,你真是个懦夫。”
语气里尽是轻蔑。
崔jin之猛然抬起yan来,一双yan里尽是怒意。
沈孝迎着他的目光,嗤笑了一声,“你这样看我gan1什么,你不服么?”
“你兄长之死,与家族落败,你全将责任推在李述shen上,推在那轻飘飘的八个字shen上。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假如陛xia对你们崔家并无任何猜忌心思,李述只凭八个字,就能更改帝王心思么?”
李述怔了怔,听沈孝的声音森然,继续dao:
“当年你们崔家权势滔天,而陛xia受累于世家,多番政令皆被掣肘,急需打散世家力量,你们崔家首当其冲要被拿来开刀。陛xia早都定了决心,只是缺乏一个推手而已。便是没有李述,便是没有南疆之战,也会有其他战役,你的两位兄长注定要战死沙场,你们崔家的兵权注定要被收拢。”
“你以为你今日的一切痛苦皆是李述那八个字造成的,所以你这么多年来冷待她,甚至是仇恨她,不顾她的gan受,践踏她的ganqing。”
“你不敢仇恨gaogao在上的帝王,所以你只能将一切怨愤发xie在李述shen上。你自欺欺人,你以为假如没有李述那八个字,你兄长就不会死,你们崔家依旧能保持荣chong……”
沈孝的声音骤然bagao,在冷寂的牢房里,他冷厉地bi1问崔jin之,“说!你以为他们就不会死么!”
崔jin之被沈孝bi1得哑kou无言,沉默半晌不语,寂静的牢房里,只能听见他chuan着cu气的声音。
他被沈孝尖锐的话语bi1得毫无还手之力,咬牙半晌,忽然冷笑dao:
“沈大人好kou才,我辩不过你。如今东gong倒台,世家跌落,寒门上位,一夜之间涌起新贵无数。沈大人是其中翘楚,年少英才,炽手可re,说起话来自然是盛气凌人,我崔某不过是早已被淘汰的没落世家,无论如何都比不过沈大人。”
他轻轻的笑声在黑暗的牢狱里幽幽传了chu来,“可是沈大人,有件事你可千万别忘了……shenchu1gao位的寒门,在朝堂上扎gen越久,就越有可能成为新的世家。沈大人如今chun风得意,可你真的以为自己是政治斗争里的赢家?早晚有一天,你,亦或者是你的后代,亦将步ru我如今的地步。”
旧的参天大树倒xia了,阳光终于透jin了暗不见天日的森林里,于是无数曾经无法xi收到阳光的小树开始拼命汲取养分,开始拼命成长,有一天,他们也终将长成参天大树,而他们的树荫,也终将遮蔽一片土地,将所有阳光都承接,不会给xia方louchu一dian余地。
旧的大树倒xia了,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