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突然变故，招待会也随之提早结束。卡列宁陪同威尔逊一dao去往卢卡斯就医之所，安娜独自坐ma车离开了皇gong。回到家里时，已经不早了，但她并不觉得累，从浴室chu来，换了shen轻便的家常服后，便坐到了从前安娜的那张书桌后，开始继续写自己的稿。

她很快就沉浸在自己构筑chu来的虚幻世界里，当终于写完预定的一bu分qing节，才惊觉已过零dian了。

还是没有完全习惯从键盘变成完全的手写，她放xia笔，转了转有dian酸涩的手腕，拿过空shui杯，想去倒杯shui，回来继续写时，忽然听见门外走廊上，似乎响起了脚步声。

因为夜深人静，所以这声音听起来很清晰。

应该是卡列宁回来了。

安娜放xia杯zi，过去打开了门。

卡列宁大概没料到她现在还醒着，听到开门声，转tou看到她时，脚步顿了顿，停在了楼梯kou。

“你还没睡？”

他问。眉宇间带着一丝疲倦之se。

“没有。在写稿。”安娜走chu去，停在房间外的走廊上，“卢卡斯先生怎么样了？”

“无法清楚说话，但神志清楚，还算稳定。查巴鲁耶夫陪在那里。”

安娜dian了diantou。

说通俗dian，卢卡斯是中风了。即便是现代，药wu也很难令患者痊愈，多少会留后遗症，何况是现在的医疗shui平？保住了命，往后，也就只能慢慢健复了。

“明白了。那么我回房了。晚安。”安娜说完，转shen要回房间时，被他叫住。

“安娜――”

她停xia来。

卡列宁看了她一yan，显得有dian犹豫，yu言又止。

“是问我怎么知dao那个法zi，是吧？”她主动问dao。

他耸了耸肩。

“威尔逊先生让我转告，非常gan谢你为卢卡斯先生提供的帮助。安娜，坦白说，当时你让我非常惊讶。”

“没什么，”安娜解释dao，语气平静，“你也知dao，我平时无所事事，所以看了不少书。这是我从前在一本关于东方医药的书上看到的方法。因为当时qing况紧急，所以也没多想，就照着那个方法zuo。能够帮上忙就好。”

这虽然是个托词，但也不算完全胡编乱造。安娜从前还是医生时，和中医科的一个医生关系不错，两人时常会交liu对于一些病症的治疗心得。这个方法，就是从那个医生chu1听来的，用于发病后无法及时送医时的临时急救。

卡列宁沉默片刻后，再次说dao：“我很抱歉……之前真的对你关心不够……很多你在zuo的事，我都不大清楚……”

安娜笑了笑。

她也不是记仇的人。现在见他这种态度，先前的那dian不愉快也就立刻过去了。

“没什么。不早了。看你也很累的样zi，早dian休息吧。对了，”她忽然想了起来，补一句，“如果没事的话，我明天打算回乡xia了。”

“哦――”

他看着她，神qing显得有dian歉然。

“威尔逊夫人特意又叮嘱我，说希望我能带你一起去xia周大使馆举办的舞会。你看……”

安娜被提醒了。自己好像确实答应过她这个事儿。

“那么，”她扬了扬眉，“你觉得我该去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说dao。

“好吧。”她又笑了起来，“我答应过她的。”

“好的，那就这么定了，等大使馆舞会结束后，你再回去。”

他注视着她，表qing显得有dian愉快，这么说了一句。

安娜朝他dian了diantou，转shen往自己房间去。她的手碰上门的把手柄时，忽然听见shen后又传来一声：“安娜――我必须要向你表达我的gan谢。否则对你不大公平。今晚你zuo得很好。谢谢你。”

安娜略微惊讶地回tou，见他正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于是也一本正经地说dao：“你是指我终于不辱使命，成功完成了卡列宁夫人肩上的职责，最后获得威尔逊夫人的舞会邀请这件事吗？”

卡列宁愣了愣，等看到她yan睛里闪烁着的笑意后，才明白过来，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和她共同生活了八年之久，这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样轻松的kou气拿自己取笑。

他觉得他还不大习惯这种待遇，但心底里，忽然又觉得有dian陌生的兴奋。

这种gan觉很奇怪，但他并不抵chu2，只是觉得有dian不知dao该怎么接xia去才好。踌躇了xia，终于呃了一声，“我是说……从tou到尾，你一直zuo得都很好――包括你和威尔逊夫人的谈话……真的没想到，你竟然知dao得那么多……”

“你误会了，”安娜笑dao，“就在今天之前，我对波士顿的光荣历史知dao得并不比别人多多少，但是xia午，我看了报纸，得知威尔逊夫人来自波士顿，为了避免晚上碰面时无话可说，我就去你书房里找了本关于mei国历史的书去看，仅此而已。”

卡列宁一怔。

“我回房了。晚安。”

她用一个十分女xing化的可ai姿态掩嘴，打了个哈欠，朝他笑了笑，走jin房间，关上了门。

卡列宁独自对着闭合的门，默立了几分钟后，终于转过shen，朝着对面自己的房间走去。关上房门的一刹那，他最后看了yan对面的那扇门，心qing忽然变得有dian期待起来。

很久没有像现在的这种gan觉了。

他有dian期待起明早和她共jin早餐。

――――

第二天，卡列宁是独自一个人吃完早餐的。然后，象平时一样，在八dian钟的时候，从guan家手里接过自己的帽zi和公文包，chu门去往位于冬gong对面的国会大厦开始一天的工作。

安娜起得很晚，快十dian才起床。早餐中餐合并着吃了一顿后，她就钻回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