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们用你来侮辱我！说你是坏女人，我是坏女人的儿！现在你说你不是！你要是不是，他们为什么都这么说你？”

前那个男孩的影，灵活得仿佛雪地里一只兔，在安娜的视线里一直不停朝前跑去。安娜脚上只穿着拖鞋，没跑几步，鞋就飞掉，来不及捡，只能穿着袜继续追，一边追，一边大声喊他名字。看他越跑越快，影仿佛就要拐前巷了，安娜心里更加焦急，用尽全力追赶时，脚一，尖叫了声，整个人就扑倒在了地上。

“你既然不愿意让我碰，也不愿意听我的任何解释，那么我实在不明白，你一个人从彼得堡学校跑到这里来找我，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告诉我，在你心目中，你也和你的那些同学一样，认为你的妈妈是个坏女人？很好，我知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你有两种选择。第一，次，当你学校的某个坏小因为你的坏女人妈妈嘲笑你、欺负你，继续想要把你的打这样的伤的话，象个男汉那样，用你的拳回敬他，把他打得在地上求饶，让他承认，即便你的妈妈是个坏女人，你也绝对是个堂堂正正、不容任何人轻视的男汉！第二，如果你打不过他，无法靠自己证明你的清白，那就必须把这件事告诉学校的训导教师，如果教师仍然无法阻止那些坏小的举动，你就必须去寻求你爸爸的帮助。他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你。你因为年纪小无法保护自己而寻求监护人的帮助，这也绝对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总之，你要记住，倘若因为你的坏女人妈妈遭受欺负，而你什么也不能，最后只能跑到你的坏女人妈妈这里来撒气，这是最幼稚，最懦弱的举动！”

“让我看看你的脸，”趁他不备，安娜撩开覆住他额的卷发，发现额角果然有块青紫的伤痕，而且了起来。

“好吧――”

“还说没有？”安娜立刻抓住他的胳膊，“你现在就去坐，我让安努什卡给你涂药！”

路上因为不住有人来回走动，积雪被践踏得差不多了。这样扎扎实实扑倒在砖地面上，确实摔得不轻，安娜从地上坐了起来，想再

男孩尖声嚷，象只浑炸的猫，奋力挣扎起来，学校制服袖上那粒铜扣的边刮过安娜的手背，立刻刮一长长的血痕，跟着，他就从安娜的手里挣脱开。一旦获得自由，他立刻往后退了几步。等发现安娜皱眉现吃痛的表时，才留意到她手背上刚才被刮的伤痕，仿佛吃了一惊，睛睁大，嘴巴张了张，但跟着，他就仿佛没看见似的扭过脸，并且气恼的表，抓了抓额前的发，让发继续盖住自己的伤。

再次嚷了一遍后，他猛地转，往外跑去，转，他就已经跑到门边，用力拉开门，跟着，背影就消失在了门外的昏暗雪光里。

“和你无关！我恨你！你不要碰我！”

安娜吃了一惊，急忙跟着跑去追――让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孩单独在天寒地冻的深夜里乱走，实在让人放心不。

“我不是在吓唬他，我只是在告诉他他接来应该怎么。他已经十岁了，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安娜望着面前那个始终一语不发的男孩，气稍稍缓了缓，“谢尔盖・阿里克赛伊奇，我知你一定是偷偷从学校里跑来的。我不想批评你，但不得不说，这是非常危险的、不被允许的举动，我希望不要有次。现在，你必须要去睡觉。等明天，我会送你回彼得堡的学校。”

“不要你！”

“……我不要你！”

男孩的睫抖了抖，忍了许久的泪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决堤的，一从眶里落来。

“夫人！您都在说什么啊！”安努什卡不自禁地嚷了来，“少爷已经够可怜的了。您还这样吓唬他！”

安娜吃了一惊，立刻站起来朝他走过去，“你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

“没有！”男孩斩钉截铁地否认，仿佛不想被她发现什么，刻意扭过脸去。

安娜忍住手背上那种辣丝丝的痛，决定中止和前这个看起来倔无比的男孩之间的平等对话，因为看起来，效用似乎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