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明白了。
谢廖沙是他的小名。
他的母亲安娜在chu走一段时间后,chu于自责,或者对儿zi的qiang烈想念,曾瞒着卡列宁偷偷去彼得堡家中看望过一次儿zi。但那次短暂而突然的母zi会面,并没有给谢廖沙带来什么mei好的回忆。他终于知dao自己的母亲其实并非如别人告诉他的那样死了,而是抛弃自己和一个男人离家chu走。所以安娜走后,他就生了场大病。应该就是那次病好之后,他的父亲就把他送去了寄宿学校。
基于以上的不愉快往事,现在这个男孩用这样敌对的态度面对自己,也在qing理之中――毕竟,十岁大的男孩,已经开始懂事了,甚至算得上是个小小少年。
“好吧,谢尔盖,”安娜立刻改kou,决定顺着他的心意――但凡只要有yan睛,就能看得chu来,这个男孩zi不顾恶劣天气孤shen一人深夜从彼得堡找到这里,可绝对不是为了在久别的母亲跟前撒撒jiao或者告诉她他非常想念她之类的话。
“你很冷吧,到这边靠火近dian的地方,你可以坐xia来,把鞋zi脱xia来烤烤gan1……”
她的这些话,倒不仅仅只是chu于客套。不知dao是不是带了前shenbu分记忆的缘故,令她见到这个男孩的第一yan起,心里就产生了一种想要亲近的念tou。更何况,这男孩长得这么漂亮,想不让人喜huan都不大可能。
“够了!我不要听您对我说这些!”男孩zi突然大声嚷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里充满愤怒,“除了虚qing假意,您还对我zuo过些什么?”
“好吧,谢尔盖,你不愿意听,那我就不说――”
安娜尽量保持自己平和的语调,弯腰xia腰,好让他不必仰tou就能与自己平视,她看着对面男孩那双此刻已经冒chu火星zi的yan睛,“那么,能告诉我,你这样找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吗?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在学校的。”
安娜问完后,立刻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对面这个男孩的脸随了自己的这句问话而迅速涨得通红。“您是一个坏女人吗?”仿佛“坏女人”是全天xia最可怕的字yan,他需要鼓足全shen的勇气,这才终于哆嗦着嚷了chu来,“您是一个坏女人吗?”仿佛怕她听不清楚,他又重复了一遍,qing绪显得比刚才更加激动,“我要亲耳听到您自己说!请您告诉我,您真的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安娜微微一怔。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到底是家庭和孩zi施加在她shen上的责任更为神圣,还是追求人生里的自我更为重要,这一直就是个争论不休的话题。无论站哪方的立场,都似乎缺乏足够的说服力去证明自己是对的,对方是错的。
就像安娜。
曾经,她是个最标准的贤妻良母,生活里的全bunei容就是维持住和丈夫的关系,以及,陪伴自己的儿zi谢廖沙一天天长大。后来,她遇到了伏lun斯基,前所未有过的为了自己和aiqing而活的生命力爆发了chu来,于是她选择自我,抛弃了丈夫和儿zi。
一个女人zuochu这样的选择,这个选择到底有没有错,是不是该被批判为自私,她不是法官,无法对此xia论断。
说到底,这只是个人选择的问题而已。
但是有一dian,她却觉得必须要和yan前这个问chu了这句话的男孩说清楚。
“谢尔盖,”她蹲了xia去,与他保持平视,kou气变得郑重起来,“你的妈妈绝对不是一个坏女人。她只是选择了她想要过的生活,而她想要的那种生活,恰好与你的幸福相互冲突而已。如果仅仅因为这样,你就忘记了她从前陪伴在你shen边时曾给予过你的ai,把她打ru坏女人的行列,我认为这是非常不公平的。”
谢廖沙丝毫没有留意到她说话时的人称变化问题,看起来,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某种qing绪里,gen本就不愿意去听她说的任何话。他看起来更加激动,yan睛里甚至开始隐隐有泪光浮现,“你在骗我!一直在骗我!”他拼命忍住,不让自己的yan泪掉xia来,继续大声地嚷嚷,“你gen本就不ai我!如果你ai我,你怎么会丢xia我,自己跟着那个男人跑掉了?后来你又回来看我了,但是我知dao,一定是那个男人让你gan到不gao兴了,所以你才又记起我的!我gen本就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你的消息了!但是学校里,我的同学们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