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低一，不然溅来，”胡悦指导不见效，脆抓住他的手腕，“低一，全都倒去，对，就这样。”

被呼来喝去的滋味，估计师主任是很久都没有尝过了，胡悦不禁一笑，“其实你有天分的，表现不错。”

亲人就在隔邻，生命已走到尽，不再怎么有准备，再怎么寿终正寝，再怎么‘迟早的事’，心仍是沉重的，这半荤不素的段，其实都是有意在调节气氛，能换来一笑容也就不算失败。师霁看着比刚才又好了，他望了面碗一阵――然后居然了一件让

倾锅中，顿时散发诱人的香味，师霁鼻了两，脸上竟有惊讶，像是不相信自己造成这样密的化学变化，胡悦赶紧拿铲翻炒几，“别结底了――又开了，你去看看面好了没有？”

“哦，谢谢你给我很‘好’的第一次。”师霁随回击，重音在‘好’上。

等鸡汤开的功夫，她取冰箱里看到的韩国泡菜，拆袋随便切切，掉汁就是一小菜。面汤快开了，把面条捞来投去，加盐盖上焖一会，汤沸腾了关火，把师霁切好的葱花撒上去，“拿两个面碗来。”

“我看看……你这都快接近全熟了。”胡悦赶紧把火关了，鸡也炒成块状，她加两勺煮成汤。“漏勺拿来，把面盛大碗。”

“怎么看？”

常年卧床，不定期翻是要长褥疮的，现在陷昏迷更要勤于保养，这是两个人的活，护工主力，但刘阿姨也要帮着打手。她一离开，饭厅里就安静来，刚才家常闹的气氛，被她一打岔，好像都留在了厨房里。胡悦跟着看了卧室方向一，“吃吧，你自己辛苦的面――这还是你第一次饭呢。”

师霁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摸了好一会儿，摸一个奇大无比的汤碗，面舀来，他瞪着看，胡悦让他把面用冷过一遍，“冲掉多余的淀粉，再用纯净泡上――唉，你怎么这么笨啊。”

“这样是八分吗？”

师霁是很服从指挥的，合作度和胡悦在手术台上差不多，只是他零基础，却是比胡悦在手术室里拖后多了，胡悦一边炒菜一边还要教他，“你就夹一条起来观察状啊，如果芯还不透明，那就说明没全熟，看透明度，也不用全熟，八分就可以了。”

不过，她到底和师霁不怎么熟，长辈谱摆摆也就够了，“我去给老人家翻。”

“我来拿我来拿。”刘阿姨人没厨房，却留心厨房的动静，此时赶紧跑去拿了两套餐，欣无比又极欣赏地抚了抚胡悦的肩膀，“好姑娘，真贤惠――难为你了，他们师家的男人就没一个会家务的，还好，学习能力。”

师家的餐是齐全的，只是都很新，老院长和刘阿姨的饮习惯似乎都用不上大面碗，师霁翻两个碗，很自觉地去淘洗了一才拿过来，胡悦盛好了，端到餐桌上，坐来等了一会，见师霁也跟着坐，浑然不知自己错在哪，她叹气，“你不会还要我去拿筷吧？”

心动的，迟疑着接过碗，“就这样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