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痴呆。”刘阿姨在她shen边放xia一个果盘，压低了声音推心置腹地说，“五六年了，醒来也得看qing况，不是每次都能说上话。”

她比了一xia脑袋，“还好，不难照顾，xing格是一直很好，就是太伤心了，老醒着，日zi过不xia去。以前那些老xia属来看他，勉qiang说几句话，qing况好的时候，看看报纸。差的时候就不讲话――晚上zuo梦呢，说梦话，喊人。儿zi、媳妇、老伴，两个孙zi，都喊。”

说着也去cayan角，“照顾老人其实也伤心，一天比一天弱，但也不忍心，真的苦。要接他去南边，他又不去，老了都这样，死也要死在家里，就怕死在外面就回不来了――一家人都在这里呢。”

刘阿姨倒也不是说假话，她在这里照顾老先生，虽然报酬拿得多，但和家人是异地的――师家说是亲戚都死绝了，其实老家还有那么一两个，只是相隔千里，以前通讯不便，很少来往而已。师霁南xia发展以后，亲人逐渐去世，最后只剩xia祖父在家，辗转请到刘阿姨这边，想来也是看她老实会照顾人，所以一用就是六七年。平时zuozuo饭，照顾一xia老人而已，护工都是医学院附属医院派的专业护工――周院人走了，可人脉还在，师霁在南边事业zuo得好，老先生自己也是多年的院长，桃李满天xia，这dian人脉还是有的。

“怎么会忽然就……”

说是老年痴呆，胡悦不这么认为，刘阿姨人好，但没有医学知识，从她说的表现，老院长并不是老年痴呆，最多是健忘、nei向，有极轻微的症状，更多的，还像是家庭chu了巨大变故以后导致xing格变化。老年痴呆的病人如果有老院长这么照顾，那就好了。“听您这样说，老院长shenti一直还算是稳定――”

“唉，还不是黄主任，你也知dao，师霁长期不在，他们几个老xia属经常会来坐坐，反正也是退休了，房zi都买在附近。他们来了，其实也说不了什么话，老院长就是醒着有时候也听不到，你说，他就躺着。就这样，他们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了，从前我就说，别老提伤心事了――家里什么老照片都没有，全烧掉了，为什么？就是老院长听不了这个，真听不了，你看他和没听见一样，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明白的。每次说到从前，说到师雩，他就吃不xia东西――就比从前shi量少，我说了他们不听罢了。”

说到黄主任这群人，刘阿姨有dian埋怨，“那天就是，几个人过来坐着，泡了茶就开始摆龙门阵了。黄主任说――老院长听了一定会gao兴，是喜事，他也是局zi里的老熟人告诉的，他们这些刚退休的都这样，就ai炫耀自己那dian社会关系……说，十年前的案zi，有jin展了，凶手找到了，是个姓刘的，叫什么……刘宇！是个农民工！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老院长那天其实我看神智应该还好，没说话不是听不懂，是没力气，就闭着yan听，可他们分不chu来，这样的话都说――老年人最忌讳这个，大悲大喜，会死人的！”

说起来她还来气，气咻咻的，“当时就gao兴得晕过去了，受不了这个刺激，这不是，从那天起，就一直昏睡，醒来的时间很少，醒来了，就使劲liuyan泪，念师雩的名字……”

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