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将您抱回东厂后，便连夜召集所有番zi于议事堂密会……”

原来，昨夜萧长宁睡xia后，沈玹便召集厂中未受伤的所有bu众议事。东厂的硝烟未散,空气中仍有萤火虫似的火星飘散，时不时传来木材被烧焦的哔剥声。

烛火明亮,沈玹坐在议事堂的虎pi太师椅上,凝神扫视着阶xia血战一天一夜、疲惫不堪的番zi们，良久方dao：“shen为东厂提督,于公于私,本督都该与诸位同jin共退。然,昨日霍骘牵制我方主力，南镇抚司虞云青突袭后方绑走吾妻,本督亦不可坐视不guan。”

阶xia庭院中,方无镜满手是血,收敛起平日的阴柔与女态，将背脊ting得笔直；林huan吊着受伤的左臂，像个勤学的学生般垂首站立；蒋she1默默地放xia手中的大弓，抬起清冷的yan来……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望着沈玹的yan睛里充满了崇敬与信任。

沈玹面se凝重，肃然dao：“首尾有难，难以两全，本督只能将所有jing1锐之众留给蒋she1与方无镜，而孤shen一人前往后方营救长公主。本督今日同大家说这些，不是为本督的擅离职守开脱，而只是想让诸位知dao，诸位有兄弟可以依靠，而她除了我以外一无所有。我既已娶了她，她便是我此生应尽的责任，无论生死，不离不弃。”

方无镜听懂了沈玹的意思，忍不住向前一步dao：“大人，属xia绝无责备您的意思。您去救长公主殿xia，其实我们都理解的。”

“是啊，大人！”人群中有人陆陆续续开kou。

“如果是我们的家人有难，我们也是会不顾一切地去营救的。”

“您gen本无须自责，大家都是一家人，能理解！”

“本督shen为提督太监、诸君领帅，中途私自离场，于qing可忍，于理不可忍，当以厂中规矩chu1置。”说罢，沈玹拇指an在刀鞘上，接着，刀光在月xia划chu一dao银弧。他将刀刃贴在自己小臂上，快速一划，渗chu的鲜血很快浸透了袖zi，顺着刀刃凝成一dao血线，滴落在他脚xia的地砖上。

“厂督！”番zi们无不动容，纷纷伏地跪拜，“万望厂督三思，保重shenti！”

沈玹神se未变，甚至连yan睛都不曾眨一xia，抬手将细刀刺ru脚xia地砖中，缓缓dao：“本督有愧诸位，以此一刀自警。”

萧长宁听林huan讲完，笔尖已是抖得厉害。她的心tang得慌，还有些酸胀和心疼。

沈玹shen为东厂提督，最难平衡的是手xia兄弟和家人之间的取舍。所以他选择用这一刀来消除东厂与萧长宁之间的嫌隙，团结上xia，笼络人心。

萧长宁终于明白为何厂中上xia对沈玹如此信赖了，因为连她，亦被这个qiang大凶狠、又有qing有义的男人所彻底俘虏。

心中的思绪叠涌。良久，萧长宁深xi一kou气，竭力让自己的神qing看起来轻松些，在林huan臂上的绷带上落xia最后一笔，将染了颜料的笔搁在石桌上，朝冻得微微发红的指尖哈了kou气，说：“画好了。”

林huan歪着脑袋，端详着绷带上的玄武gui，愣愣dao：“为什么是个长脖zi长尾巴的王八？”

“玄武本就是蛇与gui的结合呀。”真正的玄武gui是蛇gui缠绕组合的神兽，还有那么一dian隐晦的生-zhi崇拜意味，并不适合画在手臂上招摇过市，故而萧长宁将其改动了一diandian，倒更像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王八了。

见到林huan呆呆的模样，萧长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