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糕师抬看他，“老师不会吗？”

汤君赫从脚凳上来，站到柜台前，接过裱花笔，一笔一划地写了那几个字。

“你不上学吗？”糕师带着厨师帽和罩，整张脸上只留一双睛在外面。他手上不停，隔着罩问汤君赫。

杨煊不走心地说：“为了不上自习。”

“煊哥，你怎么还训练啊？都不省队了，再打还有什么意义啊？”趁着杨煊仰着喝，冯博站在一旁问。

“打篮球又不是问了省队，”杨煊拿着矿泉瓶说，“不是说过么？”

“……啊？哦……哎对了煊哥，最后一节自习课，那个谁，居然翘课了，给班主任气的……估计明天他不好过了。”

思来想去，汤君赫觉得，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近楼台了，别人没办法在周一晚上陪杨煊过生日，只有他可以，这是他独一无二的优势。

“翘课了。”汤君赫神自然地答。

放学铃一打，冯博就背着书包，走到篮球场边上，等杨煊打完一场练习赛。

“嗯？”那人停动作，“可以啊。”

“翘课？”杨煊拿起搭在篮球架上校服，甩在肩膀上，朝篮球场的走，“去哪儿了？”

“谁知啊，你不觉得他行踪诡异么？”冯博跟在他后说。

写完后，他将裱花笔递给糕师，又等他把糕包装好，这才了声谢，拎在手上了糕店。

他的字是杨煊手把手教的，小时候他帮他写田字格的时候，杨煊就在一旁指挥着他写。字写得横平竖直，看上去有些稚气，但并不多难看。

汤君赫毫不犹豫地了，见他拿着裱花笔要开始写字，突然说：“我能自己写吗？”

不如就送杨煊一个愿望吧，汤君赫想，只要是他哥哥的愿望，他无论如何都会想方设法帮他实现的。

“不想上了……班主任还让我明天大课间去她办公室呢，好像是说野营的事，让我和那谁一起去，烦。”

这个糕是他打算送给杨煊的生日礼。从小到大，除了汤小年和那个对他不怀好意的周林，没人给他庆祝过生日，他也没给别人送过生日礼。但是，杨煊要过生日，他是一定要送礼的。可是该送什么，他又拿不定主意――杨煊看上去什么都有，不仅如此，他的那些东西看上去还价值不菲。更何况，他的朋友们送他的礼，更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要拼礼的话，凭着他暑假挣的那微薄的兼职报酬，他本就没有任何优势。

上苦婆心、唾沫横飞之时，汤君赫正坐在一家糕店里，凝神看着自己订的糕逐渐在糕师手成型。

“你不上晚自习了？”杨煊随问。

“我成绩好。”汤君赫说。话说得欠揍，语气却很平常，好像说这话的人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那是为了什么啊……”冯博不解地问。

糕师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片刻后他又说：“还差最后一步了，你要写什么字？”

“那件事，”杨煊走到停车场，弯腰开车锁，“你确实有过

“送给哥哥啊……”那人眯起睛笑了笑，“这么好，那你哥哥对你很好喽？”

“写……”汤君赫歪着思考片刻，说，“就写‘祝哥哥杨煊17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