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的回复简洁到连抬结尾都省略了，只有一串41开的电话号码，数字后跟了三个单词：

“工作签证得一。”穆康又说。

林衍木然重复：“住……我这儿？”

穆康：“嗯哼。”

穆康：“喂？林衍？”

穆康理所应当：“过你那儿啊，瑞士，我过来。”

一定要过去找他。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这段简短却又惊天地泣鬼神的通话结束了。

穆康：“林衍？”

通话安静了几秒，两名分立于亚欧大陆两端、三十多岁的成熟男跟中学生似的，隔空狂笑起来。如果现在闯一位不明真相人士，一定会以为向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穆老师要么疯了要么被魂穿了。

林衍：“……”

那林衍也接得相当迅速，好像一直巴巴着手机似的。

穆康痛快地说：“好，我个月就过来。”

本来还算气定神闲的林指裹着大衣，站在阿尔卑斯山寒意弥漫的湖边，僵成了一座以古典主义手法表现的雕像。

林衍茫然：“在哪儿找房？”

“明天帮你，大概三个礼拜来。”林衍有条不紊地说，“等先发Jobinvitation给你。”

穆康几乎是在看到号码的那一秒就拨了过去。

穆康总算从林衍的沉默中意识到了自己还没说清楚，忙解释：“曲，我过来写。”

林衍：“大概是九月。”

“就这么定了。”穆康愉快地说，“我手的工作两三个礼拜也能收尾了，那就……个月见？”

“好。”林衍说。

直到晚上十穆康收到林衍的回复邮件，他蓬而迫切的心仍分毫未变。

林衍：“……”

林衍：“嗯。”

只能是他。

林衍打了一个激灵终于回神，语气镇定地说：“啊，好啊。”

Callme,plz.

林衍：“个月见。”

“那我住你那儿？”穆康问。

一只胖天鹅趾气扬游到岸边，好奇地瞟了一湖边新现的摆设，冷不防腾空而起，带起一串冰冷湖溅了林衍一脑袋。

林衍：“……”

林衍没有立刻回复，穆康却毫不在意。穆大才一旦定决心要去找阿衍，那就是板上钉钉谁也拦不住的事。至于“阿衍还需不需要新曲”、“会不会打扰到阿衍”、“万一阿衍不迎我怎么办”之类的瞻前顾后，统统不在人渣的考虑范围。

穆康浑然不觉，先声夺人地开始交代接待工作：“你帮我找个房吧，再帮我个工作签证。”

东八区已华灯初上，穆康滋滋地放了一缸，哼着穆大才专属第三主题，赤跨浴缸。他手边放着一小杯红酒

“本来就没有不同意。”穆康笑着说，“什么时候演？”

第二十七章

穆康：“我不知啊，不过不找房也行，我也可以住你那儿。”

老就是要过去写。

老才不他愿不愿意。

林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朗声说：“你同意了？”

林三岁傻似的问：“过……哪儿来？”

他一雾地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