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正对着一盘盛在白瓷盘里的杨梅摇tou晃脑,yin着：“沁齿不知红lou湿,到诗偏助玉堂清。名从傅鼎遥分派,价比隋珠……”

见他jin门，便朝他招招手,叫他尝尝讲筵打包来的好东西。

崔燮穿过来这两年都没吃过鲜杨梅,前世也没怎么买过这种贵价shui果，可还记着那该是夏天上市的,不该是这么冷的天能吃到的东西。

他拈了一颗杨梅,看着那鲜凌凌、艳生生的颜se,竟有dian儿舍不得吃，托在掌心里gan叹了一句：“这可真得阶比隋珠还贵了。初冬天气里竟然还有杨梅，肯定是温室种chu来的。是京里哪个庄zi种的吗？居然能让杨梅在冬天结果，可说是夺造化之妙了。”

李东阳笑dao：“不是京里夺天造化。这是福建一带不知怎么种chu来,拿冰镇着用船运jin京的,难得还能这么鲜亮。北京就是盖了nuan房也养不chu杨梅来――你没见过杨梅树吧,树gao可达数丈，茂冠蔽日，树gan1可有一人环抱那么cu，哪个nuan房养得xia。”

他环臂比划了一把，怀念地说：“为师少年时代父亲回乡扫祭，到过江南,那真正是文风昌盛、景致繁华之地……”

风景繁华，远胜北京十景、天津八景，他家门kou西涯（汲shui潭）……

他年少时写的还在崔燮案tou堆着，里面各种游记、怀古诗，中间还夹着旅游时遇上某某官员请他吃饭的应酬次韵诗，又风liu又雅致，比现在小清新chu去旅行写的游记可gao明多了。

崔燮“嗯嗯”地听着，把那颗扬梅扔时嘴里，she2尖一碾便碾chu一兜酸甜微冷的汁shui，十分shuangkou。

的确新鲜，不过这贡品太珍贵，他吃了两颗便拿手绢ca了ca手，不好意思再吃了。李东阳笑dao：“这东西虽然稀罕，给经筵讲官们分的也不少，我家里还有小半篓，这碟是专给你留着的，不想吃了就叫人装回家叫家人尝尝。”

御赐的贡品，不是这样吃经筵的日zi轻易得不着，但得拿的时候，他们zuo讲官的也没有客气的。

崔燮便也不客气，谢过老师，又问：“方才先生在yin诗，叫我打扰了这一番，不影响先生的诗兴么？”

李东阳dao：“那是在文华殿领赐时就作好的应制诗，方才看着杨梅又想再琢磨一xia，也没什么打扰不打扰之说。不过你来得晚了一步，没听到首联，我再给你念一遍，你也替我记着，回tou我还要chu个集zi。”

gong河cui载满船冰，十月杨梅ru帝京。

这首诗前面写得清婉俏丽，不过应制之作，尾联总脱不了是两句拜谢天恩的套话。崔燮有些可惜地说：“台阁气太重，若没有谢恩这一句，还能更清丽脱俗。”

李东阳微微摇tou，不以为意地说：“台阁气怎么俗了？作朝廷典则之诗定要有些台阁气，不然没有皇皇正大气象；不作台阁诗就作隐逸恬澹诗，有山林气，这二气才是作诗时最该有的ti气。”

李大佬是天生要当阁老的人，虽然茶陵诗派是学唐诗风格小清新，他自己却从来都不会看低台阁ti。

阁老的品位自然gao在台阁上，崔燮这个小监生是不敢相比的。他摸chuguan铅笔把这首诗抄在纸上，随手saijin袖袋里，问老师说：“先生有意zuo诗集，何不叫居安斋刻chu来？上回杨大人写的院本先生不也看了，印的其实不差，弟zi叫小启哥用心zuo这本诗集，拿上好的桑pi纸印，pei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