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承受来自阉党的百般刁难，在群臣之首的位置上坐了尚不足一个月，就匆匆致仕了。

那之后不久，果不其然就轮到了陈霂，昭武帝甚至懒得寻什么借，因他知无人再能与他争“立长立”，只以陈霂聪慧不敷、德行不足为由，就废了太，改立妃之陈椿为储君，如此轻易、如此轻慢、如此轻佻，无有半为君者的庄重。

燕思空地意识到，这个狗皇帝虽然昏庸，但到底没有被酒泡晕了最后一丝理智，所谓帝王之术，在于制衡，他再怠惰朝政，漠视民生，但对屁底的金銮宝座还是要紧得很，不会坐视谢忠仁独揽大权。

尽早已有所预料，但真正听到封家父的死罪时，燕思空依旧到另其窒息地阴寒。

当然，谢忠仁服侍昭武帝半生，对其脾了若指掌，也知见好就收，王问语任首辅之位就是他该收手的暗示。此时牵连的士族官员已近百，哪怕颜廉死而复生，士族一派也无翻之日了，接来要的，是能讨昭武帝心的三件大事——江南海税、大同兵权和储君之位——他们所的种种，都不外乎是为了这三件事。

于是尽原来的三辅——曾任工尚书的龙图阁大学士王问语再三推却，但还是在昭武帝的授意，登上了首辅之位。

但封府上二百余，再无生路，将于秋后——皇太后年祭和万阳公主大婚之后问斩。

这局面正是谢忠仁所期望的，他妄图往阁安阉党，但昭武帝却一反常态地没有用他举荐的人。

阁臣讲究论资排辈，上面的走了，面的才能上去，颜廉在任时，赶走了王生声，已然独掌阁大权，所以五位阁臣都是他的人，可如今他不在了，霍礼都难撑大局，更别提剩的几位，看着士族一派被血洗，原来的三辅不愿坐首辅之位，阁彻底乱了。

陈霂被废后，昭武帝在泸州府赐了他一块封地，赐名号“楚王”，那里地川蜀与黔州交界，凶山险，不利农耕，自古是贫瘠之地，又以亲王成人后不得留京为由，他两日之离京。

看够了谢忠仁祸害朝臣、构陷忠良的种种恶行，燕思空终于在无尽的绝望中看到了一希望，此事说明，昭武帝并非对谢忠仁全心信任、毫无顾忌，他到底不会让宦官去染指相权，而谢忠仁越是张扬庞大，就越会渐失皇。

这世间再无一，脏得过人心。

许多年以后，燕思空回想起那时的种种，依然能清晰地忆起所有。夏末初秋的时节，天气酷难耐，但他从不曾觉到一丝炎，因为周遭发生的一切，都时时令他到彻骨地寒意，仿佛有一把无形利刃横于颈前、妥帖着肉，随时就要痛饮他的献血。

已搁置月余的封家谋反案，案查得稀里糊涂，但昭武帝一圣旨突降，无论二人认罪与否，为大晟守大同三十年、立盖世功勋的封家，落得弃市夺爵、抄家夷族的场。许是顾虑贤妃与万阳公主，许是怕天人訾议，昭武帝念在封剑平退敌有功的份儿上，“仁慈”地没有诛连。

在无人再敢有异的况，提了新的海税议案，将江南海税翻了近乎一倍。

堂堂大晟王朝的长皇、曾经的太，就这样着满腔的怨恨、狼狈不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