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不多快把刻意两个字贴在脑门儿上了，连胡诌也是底气十足的。

车好巧不巧的在酒家前停住，好巧不巧的也要打尖，而车，也好巧不巧地钻一个熟悉的人，她长发在脑后挽成髻，垂了一缕辫在前，不似平日里的盛装打扮，鹅黄的衣衫简洁利落，妩媚中添了些许英气，那双桃花仍旧若有若无地带着笑。

因此，她现在突然改变主意要上京……他也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是为了

闻芊这个人，从不会无意义的事。

饶是隔了数里，施百川竟也一看了那车中所坐的是何人――倒也并非他目力好，主要是赶车的朗许实在太过扎。

“正好我们也要上京，不如一起呀？”

施百川悄悄瞅了好几回，有些拿不定主意，夹紧肚与杨晋并驾齐驱，“哥。”

施百川让伙计牵去喂草料，将腰间的佩刀往桌上一扣，“上酒，上菜，别磨蹭。”

杨晋依然是在前带的，施百川在他后随行，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一夜之间从拖泥带变成了斩钉切铁，走得毫无留恋，那份归心似箭像是过了。

她上次对他说的那番世来历，显然有所保留，甚至不知里面有多少是瞎编乱造来唬他的。

施百川虽不明就里，然而也不好多问，他和杨晋尽是拜把兄弟，可极少在私说过什么“心里话”，男人间的谊和女人家不同，只需要在关老爷面前敬一杯浊酒，便能从此两肋刀，士为知己者死，若时常交家长里短的私对他而言好像不那么爷们儿了。

杨晋撩袍坐，一行人刚刚安顿好，还没等喝茶，远的车轱辘声便悠悠地驶来。

杨晋摇摇，“没有。”

冷清，比起初来时的料峭金秋，冬日的寒风更将上的人得神抖擞。

“那咱们，要不要甩开？”

他往后递，“这唱的是哪啊？你同她说好的？”

杨晋一行天不亮便上路了，他边跟着施百川和赵青留给他的两个锦衣卫，几人轻车简从，一路疾驰。

他思忖片刻，“先别，她此时跟来必有所图，且静观其变吧。”

可直到走数百里后，他又忽的放慢了速度，像是宿醉一宿突然清醒，举止中多了些不可察觉的犹豫，显得有心事重重。

一顿各怀心事的饭吃完，两队人同时牵启程，锦衣卫赶路一向行匆匆，但乐坊的车居然也能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施百川被这理直气壮的买卖给呛住，好悬没噎死，他咽嘴里的茶，看看闻芊，又看看杨晋，后者一言不发，不知是默许还是不愿搭理。

“杨大人，这么巧啊？”

临近正午，匹在旁的小酒家前刹住脚，赶了一上午的路，总算寻到个地方歇气。

杨晋抬眸看了看她，背后是已上中天的太阳，日光正灿烂得刺，他不声地垂饮了茶，对此并没表态。

他在震惊中手忙脚乱地放茶杯，不自觉地朝杨晋瞥去――他果然也望着车的方向，一双星眸瞧不绪，可施百川依稀看到他执杯的手顿在原，甚至意外的洒了些许珠。

闻芊倒不介怀，脆就拉凳挨着他坐了，回招呼众人落座用饭，顺便还很是好心地问：“付钱了吗？我请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