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学得，已经是夙夜劳神了，偶然一次休息一会，也是人之常。”大伴立时回答，“只不要养成恶习，那便好了。――就是二位老娘娘知了，也不会怪您的，您有多用心，两位娘娘都看在里呢。”

虽说是东厂厂公，但在皇帝跟前，侍始终不过是家而已，若是看在他是先帝旧人，又得两重视的份上，稍微客气儿，那是给他面。要是心不好，直接呼来喝去也是皇帝的权力，没有人会多说什么，也更不会有人和九岁的皇帝计较――若皇帝今年是二十九岁，还是这个态度，那柳知恩的东厂厂督之位，也就少不得被人惦记了。

这理，略带了勉励，又十分宽的话，彻底地抚平了皇帝的压力，他了，打了个呵欠，一句话在嘴里还没，就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柳知恩清请安的时候，明显就发觉气氛有些不对。

柳知恩自幼坎坷，不知见识过多少人冷，又曾走南闯北，带领船队西洋也闯回来了，面对一黄小儿，如何还会怯场？他略微抬起，飞快地一扫，便拿准了皇帝的态度：似乎的确是并不打算约定俗成的规矩来走，绪也有几分兴奋，至于对他本人，倒并不像是有恶意，只是年纪还小，独立不久，还掌握不到待人接的分寸而已。

“伴伴。”他终忍不住低声问，“我……我这么，是不是不好啊？”

了睛，又伏在了枕上。

接任冯恩的位置，乃是就班，完全跟着两筹划的节奏来走，对柳知恩而言，这个职位到得是顺风顺，中间并无一波澜。今日来觐见皇帝，也不过是走个程序而已，毕竟这一位才是名分上的天之主，即使自己的晋升，完全是两安排的结果，明面上怎么也得来见过皇帝，听取一番他的教诲。

他并非过西洋的唯一一名侍，且不说三宝太监，当时一在船上的便有王景弘等人。船回国以后，他称病未去北京，但其余人等，无不回京受赏，惯例，自然也有面见帝后的殊荣。毕竟人未能免俗，这听新鲜趣事的好，也不是百姓们独有。当时皇帝应该已经记事了，为太，跟随帝后左右，应当也听过不少西洋趣事

“你也是先帝手里使过的老人了――看着倒是年轻的。”虽然才方九岁，但皇帝和他说话时，吻倒是老气横秋，“听说你过西洋？”

“西洋是什么样的地方，且说来听听。”皇帝似乎兴致盎然。

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帐幔里那小小的影，见其是真的睡得熟了，王振方才咧嘴一笑，冲屋角值夜上宿的女了，稳稳当当地走了屋。

这种请见，就如同外放官员京觐见一般，不过是程序礼节，他磕请见，皇帝说几句‘日后好生当差’，便可以告辞退。――可皇帝看来却并非这么想的。

“回皇爷话，婢的确曾追随三宝太监，领船过西洋。”他顺着皇帝画的话锋往前走。

王振并未留陪侍皇帝，也未招呼女过来――虽然年幼的孩，边留个成人伴宿也很正常，但自从罗妃过世以后，皇帝便持独眠。这一，清里外都很清楚。他端着杯走到箱前，细心妥帖地将它放回原位，脚步轻盈无声，和他的型极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