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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一年间断断续续收到的一些消息，柳知恩心中已有了底，yan里亦han上了笑意，他隐约瞅了王振一yan。

此人正抱着拂尘，昂然立于皇帝shen后，仿佛压gen也不知dao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在见到柳知恩望来时，对他微微dian了diantou。

这dian信息，已经足够，柳知恩微然一笑，张kou就来。“nu婢自不当让皇爷失望，便有一桩趣事，给皇爷解闷。且说船从南京chu港以后……”

他kou才不错，描述得也很生动，皇帝听了一会，便已ru神，见他还跪着，竟挥手dao，“坐xia说话吧，跪着说多累人啊。”

柳知恩倒没料到有这句话，一时有些吃惊，正yu回话谦逊时，王振也charudao，“让你坐，你就坐吧，在哥儿跟前，不必讲究那些个臭规矩，哥儿xingzi，不耐烦听这些。”

看来，传言无差，自从罗娘娘去后，皇帝对这位大伴，实是信用到了十二万分，甚而在御前，这位大伴都能这样漫不经意地用拉家常的kou吻和他搭话。

柳知恩并非忠臣、谏臣的料zi，见屋nei众人均无异se，他推辞了一次，也就半推半就地在脚凳上盘tui坐xia，继续着自己的述说，只偶尔用yan角瞥一yan王振。

这是个很讨人喜huan的中年文士，一张清矍的面孔上略带了些鱼尾纹，说起话来，柔声细气、稳稳当当，透着那么的温存小意，仿佛脾气十分ruan和，可以任人rou圆搓扁。不过，柳知恩在东厂呆了一年，那里是全国、全京、全gong几乎所有小dao消息的集散地。对这位王伴伴，他亦自有看法。

――这个人，有本事，也有运dao。虽然自shen一副卑屈低xia的样zi，但如今在这gong里，却算是最不能得罪的一名nei宦。若是先帝晚去个两年，又或是罗妃没有病死，王振都难以像如今这般得意，不过，事已至此，shen为天zi大伴，在司礼监中冒起，已经是不可阻挡的chaoliu了。唯二的问题，只是他本人为人如何，以及天zi对他又到底有多信重而已。

今日rugan1清gong一行，能找到这两个答案，就算是没有白来。柳知恩一边诉说着其在古里帮了相好的商船guan事，反讹了奥斯曼大汗的采买官一盒红宝石的故事，一边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天zi和王振的表qing。不知不觉，小半个时辰一晃即过，天zi拍着手，意犹未尽，还要他再说一个。倒是王振提醒dao，“哥儿，上课要迟了，学士们且还在文华殿等着呢。”

皇帝仿佛这才想起来一般，他呀了一声，“听你说得jing1彩，倒是忘了时辰！”

虽说是天zi，但毕竟周岁才九岁，即使装得再像，其动机在柳知恩来看，乃是昭然若揭，那无论如何zuo作，也就都瞒不过他了。――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不能不承认，皇帝的演技，就他的年龄来说，shui平还算是比较gao的。

有模有样地歪tou思忖了片刻，皇帝便以关ai的kou吻，叮嘱柳知恩，“厂卫一向不招大臣们喜huan，若是知dao你说的是这些杂逸掌故，耽搁了朕的时间，只怕刘先生听说，必定不gao兴，说不定要弹劾你也未可知。不如这样，一会朕过去以后，只说是以国事相询。若是老娘娘查问于你，你也这么说便是了。”

柳知恩qiang忍着笑意，pei合地dao，“nu婢死罪，耽误皇爷正事……”

他和王振虽然素未谋面，但两人一搭一唱，竟是默契无比，把小皇帝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