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安静了一，过了一会，才传来了一声叹息，“谁知怎样呢，指不定明日咱们俩就都不成了，也指不定屋那位殿……咱们都得跟着陪葬去。”

他的本能不错，才刚伪装完毕，屋门的些微亮光，便被人影淹没，一个现在门，他能觉到她沉默的目光，在他上游移。

“也别说那位娘娘了，就说咱们，又何尝不是朝不保夕？”他想要去，可从声音听来，两位就在堂屋里坐着。栓儿紧紧地盯着屋门，又把心神分了一半，好奇地偷听了起来。“今儿送饭的时候，你听见了没有？说是小曲儿已经去了……”

“以前闹的那都是好疟，如今这一回是恶疟。”说话的语调很肯定，“连皇爷都得了，还能和从前一样？”

“嗯，听说就是这一两日的功夫了……”对方的声音又压低了，“据说，吐来的拉来的，都是血，人也晕了过去，本叫不醒了，连药都没法吃……”

“你不要命了！”屋里忽然传来了低沉而严厉的呵斥，栓儿一麻，他的脑海还是一片空白，可却本能地踮着脚，尽量快而安静地回了床上，伏在上，熟睡的样。

“真是这样？可别又是误传了吧。”声音里有些不信，“这些天都传了多少人去了，这疟疾以前也不是没发过，哪里就这么厉害了？你是北边的不知，我们南边每年都有听说闹的，可没有这样死过人。”

“……唉，也是个苦命人。”堂屋里隐约传来了低低的絮语，栓儿很新鲜：他以前也偶然有过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可在原来的屋里，就算有守着，也绝没有什么私说话的事，栓儿很小的时候，甚至以为如果他、娘、小娘娘这些人不先开的话，们是从来都不会说话的。

夜虽已深了，但屋里依然很闷，外面的夜风很凉，可屋里是不能开窗的，房间里日以继夜地焚烧着香料，每天早上还要拿艾叶来熏一遍，栓儿觉得自己只怕永远都要散发着这呛人的香味了，白天倒还好，可现在，明明听到了窗外的风声，屋的空气，却还是这样闷而窒息，这叫他如何能睡得着？一个来看了他一，便又走了去，现在况特殊，对他的照看没有以前那么严密了。栓儿踮着脚了床，走到门边上，渴望地望着堂屋的大门――别的小门都锁了，要想去院里的话，这是唯一一条路了。

“……可怜那！”堂屋里传了一声由衷的叹息，“如今是这样，咱们屋里这个，又不能去送送。怎么说，那也是亲生的……”

过了一会，她似乎是安心了，方才返离开，屋重新又有了一光亮，栓儿蹑手蹑脚，碎步走到门边，正好就赶上了话尾巴。“……那次以后，娘娘更是提防了。若是被他知了，娘娘还能饶得过我们俩么！”

“唉。”另一人也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可不是？就说罗娘娘，谁能想得到，曾经日日都见面的人，多和气心善，可惜就是命苦……苦了这些年了，好容易看孩大了，或许能熬，结果……”

“勿怪，是我――是我这几日太恍惚了，方才说错。”另一个懵懂些的女

人，销魂泪，总觉得有些夸张，可现在他明白，原来人的心，真的会因为绪而痛的。

“罗娘娘是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