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换了一个，有些话，不必言明，已经彼此意会。蕙娘皱起眉，她突然，“我还想再问你一次，杨七娘，你这么汲汲营营外奔忙的，究竟图些什么？”

蕙娘听她语气，不免有些肉紧，她龇牙咧嘴地，“我还真就是为了吕宋的公司不成吗？”

…你手此事，不全是为了吕宋公司吧？”

“从前我说，我追求的是你们这些人永远也不会懂的东西……”她说，“这句话我说错了，女公，我追求的是什么，现在，你渐渐地已经开始懂了。”

蕙娘不免苦笑，她轻声，“不错，把南洋拿来这种事，若我们自己造不蒸汽机，我是想都不会去想的。从无到有，要花费的心机，却比现在要大得多了，这种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办来的。”

然而，这十分特别的联盟，的确又实实在在地就在刚才初步建立了起来。蕙娘有信心杨七娘不会随随便便把她卖，为了蒸汽船，为了南洋民地，她们是真的可以诚合作，这种信任的实程度，甚至比她和桂家的同盟关系还要牢靠。然而她只是不明白――她不懂她们合作的基础究竟是什么，许家、权家并没有直接的联姻关系，也没有**上的利益同盟，她们之间可说是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刚现一苗的儿女，却也没人有意愿在短期就把婚姻给落实

“其实，的确是为了吕宋。”蕙娘拿她没什么办法，只好妥协地略微吐心声。“我在吕宋是受了大气，你表哥也遭了大罪了。吕宋那什么地方？大秦脚底板带的泥都比它贵几分。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在大秦的卧榻边上，英国人那么耀武扬威的，我心里实在是过不得这一关。从前帆船时，并不觉得，有了蒸汽船，现在南洋都变得小了，简直就像是大秦的后院……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若是我来安排政事，南洋一地，我迟早是要拿来的，就拿不来，也要树立起他们争斗的靶。我们家门附近的这些地方，乱一也不要紧的，起码比过分平静，要来得好……”

杨七娘笑，“不成，这理由在我这里通不过――吕宋那公司，你们宜号才多少份，你至于这么上心吗？”

杨七娘坦然笑，“女公对南洋一地这么上心，又是图些什么呢？”

“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办来的。”杨七娘快速说，她望着自己的指尖轻声。“升鸾毕竟是边疆重臣，这个份，给了我很多方便的同时，也**了我的行动。很多事，是我这个份不方便去办的，很多人，也是我不方便去来往的……而你，非但有这个参政的资格，而且又能沟通外，不论是男宾还是女客，都能坦然交，不至于惹人猜忌……”

杨七娘的神，闪闪发亮，她的呼也急促了一些，然而，和她的表比起来，她的语调却冷静得几乎有些过分。

蕙娘的眉，越皱越紧，她几乎有几分迷惘了，“说老实话？我也不知，从前我甚至从不相信，在我们这样的地位，还有人会和你我一样，在没有任何利益勾连的，甚至一保障也没有的况，还能毫无芥猜忌地携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