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场混战。

元秀秀与桑景行不和，她那一方的人便没怎么力，混乱之中反是扯了桑景行几回后，总而言之，最后纯阳观这边折损了些人，但合宗也没讨到便宜，算是两败俱伤。

这是拐着弯说他笨，沈峤也没生气，反是置之一笑：“我这种格，别说在朝堂上与人勾心斗角，就是在江湖上当个掌教，都能叫人给算计了去。”

他倒险些忘了这遭，沈峤蹙眉：“宇文赟弑父，乃是因为等不及想要提前登基，普六茹与他又有什么过节呢？”

这是一封求救信。

晏无师笑：“这就妄自菲薄了，你的格呢，天生不适合跟别人玩心，但你自有你的好，如今你没了玄都山掌教之位，还有许多人愿意与你交往，看中的便是你这个人，而非你的份。不过呢，就算你容易被人算计也不打紧，这不还有我呢，本座在旁边为你掌，就不怕

而且是晏无师的大弟边沿梅遣人送来的。

晏无师轻笑一声：“宇文赟连亲父都敢手，更何况是岳父？”

不过信里求救的人却不是边沿梅，而是普六茹。

他对皇权殊无一丝敬畏，当初对宇文邕便是直呼其名，如今对宇文赟，更是变本加厉。

自打宇文邕驾崩，宇文赟继位之后，浣月宗在长安的形势一风声鹤唳，备受排挤，边沿梅早得了晏无师的吩咐，见状收拾收拾，将明面上的势力通通留给合宗和佛门去折腾，自己则带着人躲到暗去，先前沈峤带着窦言与宇文诵在千军万中杀重围，离开长之后一路追兵绝迹，其中也有边沿梅的功劳。

这样的混战里，自然还是少不了些人命，在江湖中行走，最不值钱的就是这条命，是以江湖人刀血，这句话并无夸张，技不如人，死在别人手里，那谁也怨不得，家人孙若是武功更去寻仇，将仇人杀了，旁人也无话可说，这就是江湖规矩。

与沈峤关系最近的自然是师妹顾横波，不过顾横波自小是他看着长大的，武功很好，人也不蠢，打不过总跑得过，沈峤并不担心，碧霞宗等人，有危险的无非是范元白和周夜雪二人，不过沈峤听从山上来的人说死者里没有碧霞宗弟，便也放心。

沈峤在长安时已经听说了一耳朵宇文赟的荒唐事迹，此刻听见普六茹求援，仍是有些吃惊：“宇文赟难连岳父都都不放过？”

晏无师：“皇帝若想杀一个人，那必然是觉得此人该死，所谓理由原因，不过都是借罢了。宇文赟世族门，其父随周太祖起义，有从龙之功，在军中也素有威望势力，这一份势力传到普六茹手里，他善加经营，如今在朝中军中，已经小有规模，纵然还没到明面上能威胁皇权的地步，但哪一个皇帝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一个脑不正常的疯皇帝。”

晏无师说罢，又叹：“阿峤呀，你这样的，得亏没生在公卿之家，否则朝堂角力，如何斗得过人家，怕是早早被人啃得连骨都不剩了罢！”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层原因，令他没有回去，乃是晏无师接到了来自长安的信件。

普六茹的大女儿嫁给了宇文赟，宇文赟登基之后，她就是皇后，普六茹则成了国丈，照理说日应该越来越滋，但事实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