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起自家兄长shen上发生的变化，夜神妆裕zuo不到枚举chu一二三四项，可坐在餐桌对面的夜神月绝对有什么地方与离家前相比不同了。或许是举止上的细微差异？也可能是说话的语调和顿挫的时机，没记错的话他此次的行程是去往加拿大，经过一次远行有些变化也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她想。

        但隐隐的不安gan与求知yu还是驱使着让她开了kou：“……哥，你的‘智齿’怎么样了？”

        咀嚼的声音在寂静之中被放大了许多，“我gan觉有一颗牙齿回来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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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神月gan知到上右侧智齿牙冠光hua的釉质的时间很凑巧，只有那么一颗智齿冒chu了tou，无知无觉，也没有发炎。不凑巧的是他的智齿并不像表面上那样乖顺，牙片显示即使现在没有发炎，他的四颗阻生齿也会在之后的日zi里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为了节省时间，他一次xingba除了所有的智齿。过程无非是先服用些止痛药，麻醉——用些刀zi凿zi锤zi佐以钻tou，把大块的变成小块的，把牙床的末端变成空落落的一个能望见骨tou的血dong——最后用脱脂棉球掩埋作案现场，feng合，再递上几粒止痛药。

        “空落落的”是夜神月对于此次科室手术作chu的最多的评价。乳牙脱落，恒牙萌发实在是太久之前的事qing了，以至于他无法确定那时的一些细节与ba除智齿后的症状有何异同。

        痛？痛应该是很正常的吧，毕竟医生给了止痛药，那也是四个刀kou。空？没有新的恒牙ding替，他也不是长着好几排牙齿的鲨鱼，gan到空理所应当。

        但是太痛了，医生给的止痛药好像完全没有效果，xia侧的疼痛顺着重力往xia坠，掉在颌骨上蔓延成一片；上侧的疼痛像烟一样往touding飘，汇聚成柔和又锋利的不锈钢扇叶，试探着柔柔地往上旋转，要ding破他的天灵盖。xia颌和touding的疼痛就像电池的两极，夜神月的脑zi里没有电liu涌动，说是被gao能粒zi束贯穿面bu倒是更合适。

        这实在是不太对劲，于是几天后牙医又剪开了他的feng合线，发现牙槽窝上什么也没有，没有新生的肉芽，也没有辅助伤kou愈合的血凝块。四颗全都这样，牙槽骨bi白森森的，刚ba完智齿的时候还有些血ye扰乱视线，现在已经完全暴louchu来了。

        “是gan1槽症呢，你这种ting罕见的，一般来说xia颌的智齿更容易chu现来着。”医生在无影灯xia用kou镜反she1着光线，如此说dao。

        于是又一次经历生理盐shui冲洗和棉球xigan1残余shui分后，医生往淡黄se的碘仿纱布上滴了几滴有特殊辛辣气味的油状wu，团成一团填jin夜神月牙床上的空槽里。

        滴加的东西是帮助止痛的丁香油，齿科诊所的味dao被凝结压缩成了yeti，能在一瞬间唤醒人们不甚愉快的回忆。这样的气味在夜神月的kou腔里萦绕了一个星期，医生拿镊zi取chu填料后他仍然会时不时地闻到那种气味，伴随着牙床未曾减弱的疼痛犹如游魂般冒chutou来。

        即使再三确认自己的伤kou已经完全愈合，gan1槽症也已是过去时，可他真切地gan知到的疼痛缘何而起？这一切就好像他从未ba过牙一般，横倒的智齿挤兑着空间，不顾一切地要往上生长。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种疼痛。

        与幻肢痛对应的，夜神月称呼他不存在的牙为“幻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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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幻齿”现象的解释与chu1理方法参考》

        实际上，幻齿的定义有些赘余，因为广义的幻肢痛就已明确阐述其不仅发生于四肢，shenti其他bu位的切除也可诱发幻肢痛，例如乳房、牙、she2等。作为发病机制尚不完全明确的一种慢xing神经病理xing疼痛，幻肢痛的疼痛xing质往往表现为绞榨样痛、刀割样痛或钻孔样痛等。

        目前主liu的疗法为：（1）镇痛药、抗抑郁药、抗惊厥药的联合使用；（2）手术及介ru治疗；（3）行为心理治疗。

        夜神月看着纸张上自己归纳总结chu来的种种，发现他的症状其实与幻肢痛不完全相符。他时常主观gan知到的不是已经被ba除的牙齿仍然存在，而是那个ba牙后的空槽在乞求什么，嚎叫着对于luolou牙槽的推拒，用疼痛提醒夜神月快些行动起来。

        最简单易行的是han上一kou冰shui，让智齿的幽魂短暂地陷ru冬眠的境地，使得它转醒后的疼痛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别想让我沉睡，你知dao的，我想要的是……！”

        它所乞求的是咀嚼，它想证明的是自己第三臼齿的shen份。还没带来苦难与灾厄就预先夭折的罪人，被qiang行拖拽chu温床，连筋带骨地被剥夺了未来的一切可能xing。要的是细细的咀嚼，拿齿列慢慢地研磨。

        至于对于shiwu的偏好，是夜神月不断试探chu来的——肉类shiwu的效果最佳，在肉类shiwu中又gen据捕获的难度而形成梯度。niu肉的止痛效果要远远优于鸡肉，而有一次他吃了一碟烤鳄鱼肉，真是神奇，从rukou开始咀嚼的那一瞬间开始，所有的疼痛就戛然而止了。夜神月足足有一个星期都没有gan受到疼痛，正当他以为一只暴烈爬行动wu的牺牲终于治好了自己时，幻齿又tiaochu来说：“不够，只是这个还不够！”

        后来他又尝试了作为日本民众战时主要dan白质来源的鲸鱼肉，这巨兽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