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忘刚起床，正搬着一筛半的草药门晾晒，见到裴慢吞吞地挪来，她一横，凉凉：“裴司使还知回来？一天天的不着家，我还以为净莲司要换主了呢。”

“你得很好，再没有更好的了！到底年轻些，想我裴纵横长安这些年，几时被人这样压制过？”裴赞许，却因牵扯到了酸痛的肌肉而直气，艰难拿起散在榻边的衣，“只是次注意些，莫留痕迹，否则本司使无颜见人。”

天微明，檐上满是霜气，贺兰慎特意备了车送裴回净莲司，一路上观摩着她的神，目光温柔而专注。车摇晃，他的声音却很稳，问：“儿，你可否有心事？”

裴喜他认真的样，心中被填得满满当当，不正经：“好罢，只是次房花烛时要记得温柔些，别再跟见着肉的狼崽一样冒失了。”

车在拐角停，裴持自己独自了车，站在街角环顾一，这才望着贺兰慎笑：“我走了，这几日忙，兴许不能见你。”

贺兰慎颔首，很是沉静听话的模样，“我等你。”片刻，又补上一句：“别太累，棘手之事我会帮你。”

“有话直说。”

裴回神，缓慢一笑：“没有。为何这么问？”

好在如今是冬日，可用三角巾和貂领遮住脖，堪堪挽回些许颜面。

“我想求个避的方法。”

贺兰慎给她备了粥和蒸饼，用过朝，上才恢复些许力气。

“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即便儿不在意繁文缛节，该有的一样也不能少。”贺兰慎拥住她，在她耳畔烙一个承诺，“我会补偿你，你名正言顺的丈夫。”

“……”师忘手一顿，缓缓皱起眉，一双秋目定定地望向裴，“你说什么

贺兰慎依旧自责，闷声：“若我得不好，你便告诉我。”

贺兰慎耳廓绯红，度一路从脸上烧到了中，晦暗一片。他极轻且哑地“嗯”了声，穿着单薄的里衣坐起，帮着行动不便的裴穿衣。

“哟，这可难得。我何德何能，担当得起你一个‘求’字？”师忘将筛置于木架上，素手拨了拨草药，垂，“说罢，你又惹什么祸了？”

“从昨天开始，你便有些走神。且定亲之事提得如此仓促，总教人生一不真实的觉。”说起这个，贺兰慎神更认真了些，坐直，“昨夜，终归是我不对，这种事原本该成亲之后才的……”

裴握拳抵在唇上，低低一咳，嬉笑脸：“师，求你件事可好？”

裴了声‘好’，将脖上的三角巾拉得更些，拐过街角朝净莲司走去。

推开大门，她面上的笑容淡去，叹了声，在庭院中独自站了会儿，然后朝师忘的司药堂行去。

走了几步，她驻足回望，只见贺兰慎还保持着撩开车帘的姿势望着她。心中一，她小幅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这才定神迈上净莲司的石阶。

“并非惹祸，而是一闺房烦恼。”裴支吾了半晌，方，“我记得药王著有，最擅解妇科、小儿疑难之症，师是药王徒孙，想必也颇有建树……”

裴忍不住扑哧一笑：“什么欺负不欺负的，我又不曾怪你？何况，我也是很尽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