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京家。”

他低着眉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开，“……我知了。”

说完不等姬朝宗回话，他勉扬起一个笑，朝人拱手告辞。

早前杜仲派人来传过话，是要晚些回来，让她先歇息。

他拧着眉，看着顾修文，沉声，“顾廷抚是怎么知这事的？”暂且不说之前他们一直不知兵的参与，便是如今知晓了也还未着人查探，以顾廷抚的能力是决计不可能知他们在查三年前的案。

却没有说自己。

绿袍青年脸上的表在这句话后变得苍白起来，他搭在垫上的手微微收紧，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哑声说：“有没有的，还重要吗？”

这次姬朝宗倒是开了，说得却是与前话无关的话，“三年前，顾大人可曾参与其中？”

……他却不想一错再错！若真让宁王领兵前来，而京中毫无准备，那必定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我陪着您。”

又看了一顾修文，“多谢顾大人告知此事。”

姬朝宗自然也猜到了。

姬朝宗未摇也未。

可顾攸宁却睡不着，仍坐在榻上给人着一件中衣，时不时就抬探一外的动静，见都快到时了，人还没回来，半夏便过来劝：“您还是去睡吧，这么晚了，保不准大人不来了。”

他没有办法坐到袖手旁观。

她午间睡得久，这会还不困。

看着男人淡漠的神，顾修文心一叹，又和人说，“宁王心思深沉，若大人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喊人来传我。”

车已经在顾府门前停，顾修文却没有立刻去，而是看着姬朝宗说：“家中其余人并不知晓此事，若来日事发，也希望大人能念在今日，留我家中其余人一条命。”

自打那日傅望月知晓两人的事后倒是也没有继续在九里巷住着，只是她早有嘱咐，姬朝宗倒也算是信守承诺，便是来了也只是抱着人眯上一觉，他近来事务繁忙，几乎每日只能睡两个时辰。

既然顾廷抚那边已经有所动作了，那他们这边也得提前安排起来了，就如顾修文所说，若真让宁王领兵前来，以京城如今的兵力绝对难以支撑，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他打算等宁王到京城再动手的原因。

等人走后，车也没有立刻启程，姬朝宗仍握着一卷车帘看着男人离开的影，秋萧索，几月前还中状元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却有着说不的颓废。

“大人，回国公府还是回……”

“你说什么？”姬朝宗的神终于变了。

顾攸宁见她明明已经瞌睡得不行还执拗陪着她，不由叹了气，

半夏摇摇，没等人拒绝就直接搬了个小杌坐在榻边上，也拿起一串先前没打完的络打了起来。

“我也不知。”

顾攸宁这样说了一句，回看半夏小脸上满是疲态便柔声劝：“你先去歇息吧。”

顾修文摇，“我昨日回家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去了，后来等我再想派人去追已经追不到了。”宣成是父亲最得力的属，这一天一夜能的事太多了，只怕就算现在姬朝宗派人去追，恐怕也追不上了。

……

这夜。

“他既然没说不来就肯定会来的。”

姬朝宗很晚才回九里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