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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呢?”
他突然扭tou问庄文。
庄文被他吓了一tiao,磕磕巴巴答dao:“二爷,应该,应该还在书房。”他刚说完,就见顾修文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径直往外走去。
顾廷抚的书房是家中重地,除了宣成之外,从来不允许别人随意jin去。
就连顾修文也没来过几回。
看着明亮的屋zi,顾修文疾行了一路的脚步终于缓了xia来,他的气息还有些chuan,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在院zi里站了半晌才重新提步往前。
门外并无小厮、丫鬟,他也未喊人,直接推门走了jin去。
顾廷抚起初并未察觉到来人,门开的时候,脸上少见地有些惊慌。
他的桌zi上摆着几幅字画,抬tou瞧见是顾修文,当即就沉了脸,“谁教你的规矩,jin来也不知dao敲门?”
说着便想收起桌上的那些画卷。
若是从前,顾修文自然不会zuochu这样没规矩的事,可今日……他的目光在桌上划过,家中这么多人,除了几个老仆之外,很少有人知dao父亲的字和故去大伯的一模一样。
就连母亲和一向受chong的陶姨娘也不知dao。
顾修文也是机缘巧合才知晓这事,而他知dao桌上的那些画正是大伯所作。
他其实还是看不懂父亲对大伯的qinggan。
若说恨,自然是恨的,若不然当初父亲也不会勾结宁王和魏庆武zuochu那样的事,可仅仅只是恨吗?若只是恨,他怎么会如此珍藏这些画卷?平日束之gao阁不准人碰,唯独在夜里才会拿chu来小心观赏。
这次数有多少,顾修文并不知dao。
可他每回过来都能看到父亲低tou看着大伯的这些画。
每次父亲看着那些画卷的时候,脸上的表qing总是复杂的,有时候是怅然有时候是缅怀,有时候是愤怒……而qinggan最为nong1烈的那日,正是三年前,边关传来大伯shen亡消息的那日。
那是他第一次在父亲的脸上看到几近疯狂的表qing,像是终于得偿所愿,却又忍不住懊悔,他还记得那日父亲的书房传来肆意的哭声和笑声,仿佛一个疯zi。
不guan他对大伯是什么qinggan……
顾修文知dao父亲这一生最为nong1烈的qing绪以及所有的恶与好,全都一丝不漏地给了大伯,他对这个家里的人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妻zi如此,chong妾也如此,儿zi女儿也仿佛是供他利益驱使的棋zi。
“找我什么事?”
顾廷抚已经收拾好画卷,仍如往常一般束于gao阁之中,回tou看顾修文神se有异,也未理会,重新坐在椅zi上握着本书,等人回答。
顾修文yan中涣散的光芒终于重新聚拢,他看着男人低声问dao:“您派宣叔去宁阳zuo什么?”
翻书的动作有一瞬地停顿,不过也仅仅只是一会,顾廷抚便又神se如常地继续翻看,“不关你的事。”
“父亲!”
顾修文一向温和,也从容,可此时他却像是被人激怒了一般,突然快走几步,手an在桌zi上,俯shenbi1近人,他红着yan,声音早就哑了,低声嘶吼dao:“您zuo事的时候有没有为我们想过?”
“您到底还记不记得您也是为人夫,为人父!”
顾廷抚轻轻皱了皱眉,目光看向顾修文的脸,这是他第二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qing,上回是因为宁阳关的事,到底还有些良知,他合了手上的书,低声宽weidao:“好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