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黎寒光并不想回去，他看了看对岸，说：“建康就在前面，你不想去看看谢家吗？”

        或许并非他们不够幸运，而是他们的死才带来了和平。

        黎寒光慢慢松手，羲九歌越过他，轻轻一踏便朝江岸而去。

        羲九歌冷冷瞥他一，说：“说话小心，我有未婚夫。”

        羲九歌又不可能真的刺去，手颇有些不上不。黎寒光察觉到她的犹豫，趁机撬开她牙关，放肆勾着她的尖作乱。

        他所付的东西，哪怕亲人、当权者不给他公，民心终究会还他以公平。

        羲九歌沉默，黎寒光就当她默认了。黎寒光动手收拢瑶姬残余的魂丝，片刻后，羲九歌也加了。

        黎寒光站在江前，看着大浪淘沙，折戟销铁。万年前他的曾祖和外祖父在这片土地上大战，五年前他在这里征战。然而现在蚩尤已化为尘土，黄帝费尽全力征战九州，最后却选择离开人间，萧铎抗争一生，最后不过一场历劫而已。

渐受到，有就会有执着，有执念，就不可能理智。

        北魏遭到重创，太上皇死了，权柄全归于冯太后之手。冯太后不愿意再将国力消耗在无止境的打仗中，已从淮阴撤军。青衮两州没了对立的必要，自然而然归顺建康。

        黎寒光受到嘴里的血腥味，叹：“夫人，你还真舍得咬。”

        羲九歌将最后一丝瑶姬的魂丝收好，她望着江边落日，说：“该回去了。”

        唯有青山依旧，日升月落，千万年不曾变过。黎寒光颇为慨，说：“皎皎，你知吗，最初黎民百姓是分开的。百姓乃炎黄落的后人，是有姓氏的贵族，而黎民是战败的蚩尤属民，生来就是隶。谁能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人间皇帝将兵主蚩尤和炎黄二帝并列祭祀，黎民百姓也成了天人的统称。多么可笑，万年前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呢？”

        黎寒光顺势抱住她，说：“你不是早就知，我对神女觊觎已久吗？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绝不可能放手。”

        黎寒光却突然拉住她，带着她往江边走去：“来都来了，顺便去看看。”

        羲九歌发现黎寒光是真的胆比命大，她的刀尖就抵在他咙，他还敢靠近。羲九歌作势要杀了他，他不为所动，但她想要后退，他却不遗余力拦着她。

        黎寒光一路走来，看到这些景象也很慨。他一直觉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曾担心过自己死后，谢玖兮会另嫁他人，世上再无人记得他。然而她没有离开，百姓也没有忘却。

        边境撤军，两地百姓重新回归南朝，看起来皆大喜。然而两地百姓却自发披麻孝，立碑祭奠那对不幸死于和平前夕的将军夫妻。

        她总是知如何激怒他，黎寒光紧盯着她，笑了笑，说：“你们不是退婚了吗？”

        羲九歌受到他的手在她腰后游移，似乎有些非分之想。羲九歌毫不客气，重重咬住他的尖。黎寒光嘶了一声，终于恋恋不舍地收回来。

        要不要命，没救了。

        建元四年秋，天空忽然电闪雷鸣，淮阴城成了一座空城。没人知那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那日之后，北魏太上皇暴毙，清河王被淮阴守军活捉，而萧铎和谢玖兮夫妻在大婚当日相拥死于将军府。

        他说完，就猛地扣住羲九歌巴吻去。他早就觉得羲九歌的很矛盾，都说上唇主，唇主，她永远不假辞，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却生了双比狐狸还要勾人的睛，以及圆饱满、魅惑诱人的嘴唇。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涂脂时就想的事。这张嘴说话时总是令人伤心，不知吻起来觉怎么样。

        羲九歌冷着脸呵斥：“我是神女，谁许你动手动脚的？放手。”

        人间渡劫结束了，可是她和他已经错位的关系，却不知怎么摆回去。

        如果现在死的人是黎寒光，她还能不能说这是上天注定，勿要执着？

        夫妻三年，他已不再像第一次亲吻那样只知啃咬了，技巧娴熟许多，清楚地知她每一。熟悉的勾起许多回忆，羲九歌不自觉想起过去一千个日夜里的荒唐和温，他们曾像战友一样并肩作战，曾像普通夫妻一样散步闲聊，也曾在深夜放纵纠缠。

        羲九歌手心凝聚一柄尖刀，抵在黎寒光脖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那也不是你。”羲九歌扫了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冷冰冰，“放手。”

        羲九歌沉默片刻，垂眸说：“天凡有别，谢玖兮不过是我人间的一个份，如今历劫已经结束，我和她们再无系。”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瑶姬的魂魄散得厉害，他们耗时许久才将魂丝追回。他们找魂魄这几个月去了很多地方，也知了很多故人的后续。

        敢是自然敢的，黎寒光盼的是她不舍得。黎寒光无视就抵在他命脉的刀尖，紧盯着羲九歌嘴唇，说：“既然如此，那死前更得把某些事了。”

        黎寒光缀在后面，谢她提醒，他完全没心思叹人间兴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