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寒光乖乖应，他又想了一会，确定：“九歌，我识海中好像现了一些不属于萧铎的记忆。”

        羲九歌面若冰霜，冷冷：“历劫已经结束了，不要叫我皎皎。”

        相比于他看到的那些片段，萧铎独守孤城，一生与命运抗争，一生得不到好运，最终和妻相拥死在废墟中，已经是难得的幸福满了。

        他提起凡间事，羲九歌脸又冷来了。她容盛极，总是冷着脸，角、唇却妩媚诱人，连着她清凌凌的声音都有一种矛盾的风：“正好姬少虞和常雎还没有回来，我问你，你不惜给我药也要将我送到萧锋边，是什么意思？”

        “躲不过。”黎寒光手背覆在睛上，一副躺平模样，“反正我已经没有遗憾了，你想什么都可以。”

        羲九歌冷笑一声，原来她不懂人世故，识不破他那些茶言茶语，但经历过凡间一世后，这种花招已骗不过她了。

        羲九歌若有所思，看来一切都是巧合，黎寒光并没有像对待礼一样将她转交给其他男人。紧接着，羲九歌意识到不对劲，咬着牙朝他扔一击火球：“谁嫁给你了？”

        黎寒光拧眉思索，突然问：“皎皎，我们去过沙漠吗？”

        其实没有，是羲九歌诈他的。她淡淡说：“哦，没有吗？若不是你提醒，萧锋为什么正好现在我的必经之路上？”

还没有醒来。羲九歌看了一会，冷冷说：“你还要再装去吗？”

        黎寒光挑挑眉，一时无言以对。他叹了气，无奈：“没想到，我的运气还是这么差，萧锋这厮未免太幸运了。九歌，就算我死后你选择另嫁他人，我会祝福你，但是，我绝不会把你送到他边。”

        羲九歌气得不轻，谢玖兮嫁给萧铎是她失忆状态的蠢事，她认了，但如今她已恢复神女份，黎寒光张就说“等我死后你另嫁他人”，他哪来的脸？

        他话没说完，立刻往旁边躲去。黎寒光刚才躺的地方齐刷刷了一排杆，端深深刺莲蓬，可见了多狠的手。

        羲九歌皱眉：“我们只凡一世，凡间和天界截然不同，怎么会分不来？”

        黎寒光睛睁大，很是冤枉：“我哪里装了？皎皎，你对我的偏见未免太甚。”

        羲九歌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况，她蹙眉想了片刻，问：“真的不是你错了？”

        黎寒光默默在心里叹气，凡前他们好歹能说两句话，勉算是朋友关系，没想到一次历劫，又回到最初她想杀他的状态了。

        黎寒光叹息，看来先发制人也不全是好事，他给姬少虞上了太多药，导致现在他说真话羲九歌都不信了。黎寒光抬起睛，像无害的鹿一样，真诚看着羲九歌：“皎皎，我是真的难受。你没有觉得记忆很乱，分不清谁是谁吗？”

        羲九歌说：“别装了，帝寒光，如今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了。”

        现在他逐渐找到规律，将不同的碎片分别归类。仅一扫，他少说找到包括萧铎在的十种人生。

        黎寒光躺在花心，手指缓缓敲着眉心，疲惫：“我并非有意隐瞒，而是怕你还没冷静来，想杀了我。”

        羲九歌呵了一声，冷冰冰说：“如果我真的想，你以为你装睡就能躲过吗？”

        黎寒光叹气：“皎皎，不久前我们还相拥而亡，你不至于这么绝吧？”

        里面似乎传来一声轻叹，随即粉白的花绽放，一张若晓、清如寒霜的脸。

        黎寒光熟练地躲开，无辜：“你不让我叫你皎皎，我只好叫你九歌，哪里不对吗？”

        羲九歌一击未中，倒也没有追杀到底。她踩着荷叶，飘然越过池，落在岸上。黎寒光脑中疼得像要爆炸一样，但他还是跟上她，走向池外。

        “不可能。”黎寒光很肯定，“只有萧铎这一世我娶了妻，生活满，我不可能错。”

        “什么？”黎寒光听到这话大吃一惊，都顾不得欣赏羲九歌不经意的媚态了，惊诧，“我不是让瑶姬带着你走吗？逍遥真人想得到不死药和秘笈，他对你有所求，绝不会加害你。等到了建康后，瑶姬肯定会掩护你离开。他们谁把你送到萧锋边了？”

        “没有。”羲九歌说着在手心凝了一团火，神平静而危险，“我说过，不要叫我皎皎。”

        他还敢狡辩，羲九歌伸手，面无表取阳光。黎寒光看着羲九歌这个架势心里打鼓，她是凡人时毕竟男女力气有别，杀伤力有限，如今她恢复神力，这一掌打来，他可能真的吃不消。

        怎么回事，他只凡一次，怎么会有十次记忆？

        黎寒光现在脑海中有许多碎片，每一段都是第一视角，零碎仓促，没没脑，不像萧铎的回忆一样有完整的时间线和逻辑链，所以黎寒光刚醒来时才无法分辨。

        黎寒光脸苍白，眉心始终紧紧拧着，看着冷清又脆弱。羲九歌以为他又在装可怜，毫不留：“二十年能有多少记忆，一个月足够接收了，你装得太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