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自从南阳公主死后就一直紧绷着，他亲手将南阳公主从房梁上放来时没有哭，给母亲埋土立碑时没有哭，独自在灵堂守孝时没有哭，直到听到谢玖兮说“还有我”，他涌上来一撕裂的痛意，噗地吐了鲜血，这才觉到窒息的悲伤、疲惫。

        萧铎紧紧拥着她，垂抵在她肩上，睛不住发酸：“她走前穿着未嫁人时的衣服，梳着闺阁发髻。她不想有我，她完全不希望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谢玖兮觉到后肩的湿意，用力抱住萧铎，定说：“不会的。如果她心存死志，早就动手了；如果她活着是为了杀萧，那为何她自尽前没有再尝试刺杀？你以为她不你，活到今日只是为了复仇，其实，她是为了看你长大。”

        谢玖兮受到后愈来愈收紧的手，中泪，不知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她们是我们的亲人，这世上唯一会没有原因、不求回报我们的人。她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走后，肯定不希望看到我们浑浑噩噩。”

        “人生不易，别辜负她。”

        谢玖兮陪萧铎在南阳公主灵堂跪了一宿，直到天明，才在萧铎的持回谢府。她回府后蒙睡了一觉，醒来后没有叫丫鬟，一次自己洗脸、梳发。

        她看着镜中脸苍白、颌尖细，唯有一双睛乌黑发亮的少女，低不可闻喃喃：“祖母死了，以后，你就是大人了。”

        萧铎送走谢玖兮后，终于开门走回自己的房间。这几天他一直待在南阳公主的房屋里，迫自己看着她死时的痕迹，自一样折磨自己。如今他回到自己的屋，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

        他很快就发现书架不对劲。他走上前，发现有一卷卷轴被人动过。

        无需打开，他已经认来了，这是青州地图。

        夜晚，谢玖兮正在房间里替祖母抄经，忽然窗被敲响。她打开，看到萧铎站在星空，上寒重，不知等了多久。

        谢玖兮惊讶问：“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叫我？快来上的……”

        “不用。”萧铎住谢玖兮的动作，手指用力握住她，像是在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皎皎，如果我去青州，你会怎么办？”

        谢玖兮听到怔了一，笑着用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说：“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我为了你，再也不门、不交朋友，凡事你发话我才去，你会开心吗？”

        萧铎沉默，漆黑的睛定定看着她，仿佛连眨都不愿意。谢玖兮握紧他的手，说：“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去你喜的、应该的事，我等你回来。”

        萧铎还是不说话，谢玖兮放开他，冲他摆摆手，说：“我要抄经了，之后还要练习画符。你快走吧，别被人发现了。”

        萧铎慢慢后退，他走到一半回，看到谢玖兮还站在窗，橘烛光洒在她侧，明亮圣洁的宛如神女。她察觉到他回，对他笑了笑，神柔和定。

        两人没有说话，但萧铎知，她在对他说，一路小心。

        她完全没有质疑他上战场的决定，她如此相信他，甚至都没有问他打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