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装没看到萧完全失控的脸，柔声说：“将军，她毕竟是公主，穿着这么旧的衣服殓不像话，最后一程就让她面面地走吧。”

        耳边嘈杂声越来越大，很多人都过来了。萧知不能被人看笑话，勉打起神说：“给她换寿衣吧。”

        谢颖使了个，示意丫鬟们上前。然而侍女才靠近，一直安静跪坐在南阳公主边的萧铎突然爆发，哑着嗓音喝：“！”

        萧铎亲手将南阳公主从房梁上放来，随后就跪坐在南阳公主边，静默地像一座玉雕，谁能料到他忽然发作。侍女们被吓了一，壮着胆说：“二郎君，这样殓不合规矩……”

        她们没说完，对上萧铎的神，突然齐齐打了个哆嗦。谢颖也被萧铎的神吓到了，黑幽幽的，里面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压抑到极，看着都邪。

        谢颖觉得奇怪，他平日看着窝废，怎么会有这么瘆人的神？

        谢颖撑着架笑了笑，端温柔宽厚的嫡母范，对萧铎说：“二郎，我知你丧母难受，但凡事都有规矩，她……南阳公主已嫁作萧家妇，梳着未阁的发髻不成统。你先让开，让丫鬟们给南阳公主重新梳妆。”

        谢颖说到后面自己说不去了，胳膊上已经爆细细密密的鸡疙瘩。萧铎睛里黑的看不见光，像看着一件死般，冷冷说：“都，她不想看到你们。谁再敢踏足此地，来一个我杀一个。”

        南阳公主死后，萧铎像活生生变了个人，所有人看了他就害怕，仆都不敢靠近兰园。谢颖不敢再摆贤妇范了，任由萧铎料理南阳公主的后事。他亲手将南阳公主收殓，亲手埋到城外，亲手雕刻墓碑，全程不假任何人之手。

        谢颖被当众拂了面，有些悻悻，唯有报复般想，南阳公主为人妇却不萧家祖坟，孤零零埋在城外，与孤魂野鬼何异？日后都不必她争，与萧合葬之位就是她的了，等将来登族谱，她才是萧唯一的正妻。

        萧铎没有遵循如今世家盛行的停灵七天等佛教讲究，他也没有选择萧家祖坟或皇陵，而是找了片能看到远方的地，静静将南阳公主埋了。这场丧事办得可以说完全不守规矩，但回来后，他却照最严苛的礼仪，替南阳公主守孝。

        谢玖兮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她不断地想，如果她骑再快一，或者从地陵脱困那夜她没有睡觉，是不是就能救起谢老夫人？明明她炼了不死药，明明只差一，却因为她错过了。

        甚至，要不是她不给谢家丫鬟留信就偷跑去，谢老夫人本不会急得生病。她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心发痛她也不去，任由痛意惩罚自己。

        她活得日夜颠倒，不知今夕何夕。忽然有一天，她听到窗外侍女们闲聊：“听说了吗，萧家那位死了。”

        “哪位啊？”

        “还能是哪位，当然是那位南阳公主了。要我说死了也好，她活着皇帝猜忌萧家，萧将军好意留她命却被她刺伤，连姑夫人也尴尬。不如死了，大家都清净。”

        “哎，连她也死了。命运真是无常，她当初号称皇族第一人，是最受的嫡公主呢。”

        “可不是么，听说还是她儿亲手埋的。萧二郎也真是可怜，摊上一位发疯的母亲，忍了这么些年，如今可算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