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仰蚩尤将军，能见到蚩尤的后人，我此生无憾。但蚩尤已被贬为神，而明净神女却是最贵的太古尊神血统，她的家人恐怕并不会同意你们吧。”

        黎寒光安静，良久后轻笑一声：“何止。她的师门后辈，她的兄长亲友，哪怕是一个完全不认识她的路人，只要得知我的份，就可以反对我们。”

        柯屹听后沉默，他叹了一声，拍了拍黎寒光肩膀。为男人，他很能明白黎寒光的心，但是血统天堑、门第偏见，不是一句努力就能克服的：“我记得明净神女好像已经订婚了，对方还是玄帝的太……”

        柯屹想说，实在不行放弃吧，输给玄帝太，并不冤。并不是黎寒光哪里不好，而是命运如此。

        “那又如何？”黎寒光知柯屹想说什么，他静静，“若是她喜那个人，我再不甘愿也可以放手，只要她余生过得好，我默默守她一辈也无妨。可是她不喜那个人，她是为了兄长、师门的利益，所以才答应婚约。她又不是礼，白帝、西王母想要维护统治安稳，那就自己去争取，凭什么让她牺牲？”

        柯屹看着黎寒光这副冷静又疯狂的样，有被吓到：“嫁给玄帝太，也不算是牺牲吧……”

        “金笼就不算是笼了吗？”黎寒光望着前方小心翼翼给孩遮阳光的少女，说，“她应当永远骄傲自由，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

        “如果不能呢？”

        “谁妨碍她，我就杀了谁。”黎寒光以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说，“反正我这一生了无牵绊，生我者弃我，养我者骗我，母族视我为叛徒，父族恨我死，我唯一所求，不过是她。我已没什么可失去，只要她，神族阻我我就弑神，族阻我我就屠，就算只剩一气，我也要走到她边去。”

        柯屹听后默然良久，他本来还有些可怜黎寒光，现在他却觉得害怕。如果黎寒光疯疯癫癫、大喊大叫，柯屹还能怜他为疯，偏偏黎寒光用十分理智、冷静的语气说这些话，这让柯屹觉得，他是真的在计划这些事。

        被这样偏执的人喜，也不知是好是坏。

        短暂的休息过后，他们再度启程。他们跋涉了一天一夜，终于在日沉时分，抵达天梯。

        然而此刻天梯前，已密密麻麻围满了讨伐军队。羲九歌躲在树上，将灵气凝在睛，小心打探前方军：“地上大约有万余人，一百多人御剑飞行，空中还两艘战船。”

        柯屹听闻，不可思议：“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黎寒光了手指关节，说：“一万还行，趁现在人少，走吧。”

        柯屹简直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以我们三人对一万，这还叫人少？”

        黎寒光说：“现在我们是毁了永安城的罪人，还要登天梯，玷污他们的圣地，恐怕整幅画中的人都会来讨伐我们。一天一夜就已经集结这么多人，再等去，来的人只会更多。”

        羲九歌接：“黎寒光说的有理。画主人创造了一个他想象中的世界，为此他驯化所有人，让百姓照他的构想生活。但这样本无法长久，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要杀掉一分人，靠天罚来树立威信，让剩的人敬畏他、服从他。永安城庆典那夜，要不是我们劫狱，他就打算大开杀戒了。然而中途杀了我们，他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毁了整个永安城。他多半会恼羞成怒，降所谓圣谕，让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来追杀我们。我们要赶紧离开，不然停留越久越危险。”